转眼间,时间就到了绍武五十年,春三月。
贵妃妙仙病重,朱谊汐昼夜陪伴,但依旧无法阻止其生命的消逝。
齐王,蓟王,与两位公主跪在床侧,面色难看。
朱谊汐紧紧握着其手,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妙仙则毫无顾忌地笑了笑:“陛下何必太伤心?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
“臣妾早就看开了!”
朱谊汐勉强笑了笑:“好生养着,说甚个生死。”
“昔日在西安府,若无陛下,偌大的庵观怕是会覆亡了,妾身幸赖陛下恩宠,无病无灾至如今,已然得天之幸……”
说着,她竟笑了起来:“辗转至汉中,湖广,又骤登宫廷,着实让人意外……”
“我去后,望陛下自顾身体,天下可无我,不可一日无陛下。”
说着,她又瞥向了两子二女:“汝等好生管束自己,节俭持家,勿贪勿嗔……”
蓦然间,其就失去了呼吸。
一旁的太医忙点起线香,见其自散,跪地:“禀陛下,贵妃娘娘薨了——”
“知道了,不需要你重复一遍!”
朱谊汐怒声道,握着女人冰冷的手,他不肯放开。
许久,他感觉身体有些麻了,这才才起身。
一场规模庞大的葬礼,在玉泉山庄举行。
京城百官,勋贵公卿无一例外地进行祭拜,隆重至极。
忙活了大半个月,这才消停。
不过朱谊汐还未收敛情绪,忽又得消息,太子病了。
年满五十的太子,在历朝历代也是少有的,生点病也是很正常的。
话虽如此,但朱谊汐仍旧亲自探望。
病榻上,太子面容憔悴,咳嗽不停,痰盂常备着,太孙在一旁伺候着。
他瞥了一眼痰盂,未见咳血,这已是万幸。
“儿臣怎敢劳父皇亲驾——”
“躺着吧!”朱谊汐叹了口气,鼻腔中的草药味让他难以适应。
寿禄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
“好好养着,等稍好些再说!”
言罢,他就走着离去。
看着身体比自己还康健的老父亲,太子一时间沉默了。
“爹!”太孙犹豫了会儿,才道:“皇爷爷似乎变了很多。”
“老了嘛,正常!”太子谈了口气。
紧接着,齐王与蓟王前来辞行。
太子对于二王来说,也是君。
“二哥倒是康健的很呀!”太子笑着说道:“齐国如何了?”
“幸赖祖宗保佑,齐国倒是也能勉强维持。”
齐王露出一丝笑容。
与太子相比,齐王更显老态,鬓边斑白,皮肤也更黑些,略显富态。
蓟王则在一旁陪笑着。
聊了半晌,二人才退去。
刚出东宫,齐王就叹了口气:“太子怕是不长久了!”
“不会吧?”蓟王不信。
“能吃能喝才会长寿,像父皇那样,但太子如此削瘦,岂能长久?”
齐王适可而止,没有再言语。
及至初夏,太子的身体将好了些,皇帝就发布谕旨,传位于太子,自领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