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越过他们,向左是一宽大的隔扇窗。透过窗户进屋,屋里灯火辉煌。
屋里几个男人坐着说话,像是商量什么事情。
一个老年男人坐在罗汉床上,四个男人分坐在两旁的椅子上,还有一个青年男人站在老男人的身后,正是苏益。
只有老年男人和苏益是正面,另四个男人都是侧面,看不清楚。
苏益极是谦恭,脸色严肃,没有一点那天的嘻皮笑脸。
老年男人五十岁左右,浓眉凤目,哪怕胡子灰白,也看得出年轻时的俊朗不凡。他穿着深紫色富贵云纹锦缎直裰,灰白的头发用玉簪束在头顶。
这人应该是苏家家主,苏途。
苏途今年六十三岁,本人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
苏途的长女就是苏贵妃,皇上登基前一年嫁给他,皇上继承大统半年后生下儿子高奉。
他们不知说到什么,苏途面露不悦,把手中的茶碗往几上一撂。
苏益小心翼翼地给他和另几个人斟上茶。
丁香也跟着他的角度看到那四个男人的侧脸。两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两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
他们说的什么丁香听不到,梦里都在着急。
又过了一会儿,丁益再次倒茶,茶壶没水了,他走去门口打开门叫了一声。
一个端茶壶的丫头来走过来,没进屋,只把茶壶交给苏益。她穿着绿色比甲,只看到一点侧脸的轮廓和耳朵。
丁香自动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
半个时辰到了。
飞飞还睡得香。
丁香赶紧摸黑走去书房点上蜡烛,画梦中苏途的头像。
她想着苏途的样子,画的非常仔细。
这是梦中人而不是看见本人,不知能不能梦到他。
以后找机会试一试。
次日,丁钊让李麦高把蜜脂香拿去胶州朱家开的香铺卖了,再顺道给丁立春和朱家带些东西过去。
丁香把被飞飞咬烂的蜜脂香砍下来,以后捣碎当香粉。香铺制出的香粉会加别的料,让香燃得更久。香木直接捣的粉虽然燃得快,但更纯正。
丁香又给孙与慕带了幅画过去,陶家也带了些东西。
七月初,西院里的苹果树挂满了青果子。
丁香数了一下,不下一百个,看了让人高兴。
老和尚说,紫龟龙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好。这棵树是鸡头峰下的苹果树枝嫁接的,结的苹果肯定比那些种子种出来的苹果有营养得多。
这棵树结的苹果再多都不卖,自家吃或送人。
以后去了京城,再让飞飞衔一根苹果枝过去,在那边嫁接。
想到遥远的京城,丁香叹了一口气。
除了揭发“易女”事件,她还想了好几件去京城必须做的事,可心底深处却特别排挤进京。
进京了,就意味着她这个丁家女的身份会有所改变。
心情特别矛盾的时候,她甚至打算放弃揭发那件事。
七月初九,李麦高从胶东回来,带回来七千两银子的同时,又带回一个特大好消息——丁立春升官了。
正八品的委外把总,相当于前世的排长。
跟孙与慕平级了,孙与慕去军里一个月就当了这个官。
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官虽不大,可丁立春才十五岁,将来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