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显然是高兴得太早,亚速尔岛上的陆基攻击群并不想放过他。下午4:07,第一波联合攻击机赶到,此时整支美军舰队上空连一架能掩护的飞机也没有,虽然军舰防空火力全开,但完全挡不住这些从天而降的死神。
联合攻击机近乎于训练打靶的方式展开攻击,两个攻击队下去,干脆利落地击沉了左翼目标明显、动作迟缓的可畏号航母。斯普鲁恩斯让舰队拼命也要保住右翼的不挠号,但这并挡不住准备大开杀戒的德军机群,三个攻击队在付出3架飞机被击落的代价后,将持续为不挠号挡枪的安森号战列舰送入了海底。
安森号沉没之后,昨天已中过一雷并受伤的同级舰豪号战列舰又扑上来填补位置。论挡枪水平,德军远远远远不如美军,无论德国机群左晃右晃,就是无法找到针对不挠号完美的攻击缺口,只能老老实实先对付其他敌舰。4:19,豪号战列舰又吃到1条鱼雷,向右侧倾的角度加大到14度,速度掉到不到11节,显然已不可能再履行掩护重任了,新奥尔良重巡洋舰前赴后继地替补了这个位置,最后两个攻击队无奈之下只好把鱼雷继续投掷下去,这艘万吨重巡洋舰吃到两条鱼雷后迅速沉没,全舰1000多名官兵一共只逃出来不到90人。
在第一波联合攻击群退走后,运气逆天到令人发指的不挠号依旧没中雷,包括斯普鲁恩斯在内的所有舰队高层来不及感伤,立即让各舰救援落水官兵,然后坚决撤退。
北海舰队的情况也很糟糕,注水后恢复平衡的齐柏林号航母甲板部位一片狼藉,虽然动力舱上方的主甲板水平装甲带发挥了完整的防御性能,但飞机跑道、机库等部位被破坏殆尽,经紧急修理后的飞行甲板虽然腾出了一片空地,但并不能保证飞机安全降落,即便是降落也无处安放这些飞机,更无法让舰载机再次起飞。考虑到海面迫降太过危险,小泽无奈地下达了让各飞行员弃机跳伞的命令,he-218和ju-98机组先跳,最后轮到bf-219们。
这样一来,等于北海舰队的航空战斗力和美国舰队一样也全部打光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部分飞行员保留了下来。
“给柏林发报,通报情况,鉴于直布罗陀海峡尚未打通,舰队只能去西班牙或法国进行紧急修复。”马沙尔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下达了命令。
“准备炮战么?”贝中将发来电报,“听说海面上还有敌军的未沉舰。”
“炮击编队准备!”克兰克咬牙切齿,“除了航母和舍尔海军上将号,我们其余主力舰基本保持完整,这些美国军舰不能再让他们活着回去。”马沙尔、小泽都赞同该主张。
当日的攻击并未完全结束,5:37,借着夕阳的最后一束余晖,席勒中校率领第三波也是最后一波联合攻击机赶到战场,给予美国舰队以致命一击——包括斯普鲁恩斯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绝望了。
飞机干脆利落地击沉了豪号战列舰和明尼阿波利斯号重巡洋舰,然后又为不挠号送上了2颗鱼雷,诡异的情况出现了,不挠号就是不肯沉没,在进水3400多吨,侧倾达到12度的情况下依然顽强漂浮在海面上,甚至还以5节的速度缓缓向西开去,而此时联合攻击机的鱼雷已全部投完。面对此情此景,席勒显然也没有办法,只能长叹一声离去,想着明天早上一定要再来击沉这条顽强的战舰。
不过,不用等到天亮,凌晨时分一艘u艇发现了像死鱼一样漂浮在海面上的不挠号,通过潜望镜仔细观察后,舰长发现了更为诡异的事情——整条军舰似乎空无一人,他没有冒险去接近敌舰,也不想发射鱼雷击沉这个诱人目标,而是欣喜若狂地拍发了电报:“我舰俘获敌舰一艘,系严重受创的航空母舰。”
这消息引起了巨大轰动,连远在柏林的雷德尔和霍夫曼都被惊动后,霍夫曼第一时间下达了指示:“尽可能保存该舰并就近拖曳到合适地方。”
此刻,在亚速尔群岛西南方向,只剩下几艘驱逐舰的美国残余部队正向着美国海岸快速撤退。
“长官,您放弃不挠号我是理解的,但为什么不派驱逐舰击沉他?”
斯普鲁恩斯沉痛地回答:“为了挽救我们自己。”
“挽救?”克里斯露出迷惘的神情,“这艘军舰被敌人俘获后对我们的荣誉是很大的伤害。”
“他受创太重已不可能被挽救或修复了。”斯普鲁恩斯抬头望了望东面,仿佛还能看到不挠号似的,“但他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先行去查看这艘军舰,那样德国人就顾不上来对付我们了。”
“可是……”
“我要尽可能把这些海军官兵带回去。”斯普鲁恩斯指了指后面因突然涌进大量官兵而显得十分拥挤和颓丧的人群,“他们和那些幸存的飞行员与德国人交过手,有充分的经验和技术,是我们不可多得也无法再生的宝贵财富,我必须将他们带回国去,与他们的生命相比,这些荣耀并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