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汀生皱着眉头问道:“现在海军还有多少实力?”
“英国人这边有2艘航母,分别是独角兽号与大黄蜂号,2艘乔治五世级战列舰;我们这边有4艘航母,分别是邦克山号、黄蜂号、圣哈辛托号和富兰克林号(除圣哈辛托为独立级外,其余均为埃塞克斯级),其中富兰克林号是1月份刚完成海试加入舰队的,不过战列舰只有2艘,然后1艘重巡洋舰也没有,只有几艘防空型轻巡洋舰……”
“嘶……”史-汀生倒吸一口冷气,失声叫了起来,“怎么只有这么点兵力?”
“这就是为什么特纳顶着骂名也要让舰队先撤退的道理所在,有些时候,活下来苟且偷生比死亡更困难。”尼米茨道,“3月份情况会好转一些,届时会有提康德罗加号(埃塞克斯级)、威斯康星号(衣阿华级)服役;5月份进一步好转,汉考克号和本宁顿号航空母舰(埃塞克斯级),和密苏里号(衣阿华级)将能服役。不过其他问题也有,当初我们在计算敌我力量对比时将大不列颠的2艘战列舰、2艘装甲航母全部涵盖进去。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我猜英国人不一定就愿意了。”
史-汀生虽然不懂海军,但简单算术还是会做的,现在大西洋舰队实力并不是很充分,到6月份局面才会完全改观,但如果皇家海军中立或加入轴心,美国海军哪怕在6月份拿到一批新军舰还照样要被压着打,更何况太平洋上还有咄咄逼人的日本呢?
“假设没这档事,坎宁安将军的应对办法是妥当的,我们只需要抽调一部分舰队去南非就可以了。”米切尔苦笑道,“按我的想法,对付拥有2艘舰队航母、1艘战列巡洋舰为核心的德军舰队,我们可以抽调2艘埃塞克斯级,1艘独立级,1艘独角兽号再加1艘战列舰就足以应付了,哪怕按照1:1战损交换,我们应该还能剩下2艘航母,然后可以让剩余舰队去远东。”
按照尼米茨的设想:即便要照顾英国人的情绪,大不了再把3月份服役的提康德罗加号给对方,这样北大西洋方向届时还有3艘航母,进攻不足,防守还是很稳健的;而南下的舰队吃掉敌人后再赶赴远东增援也比较稳妥,但现在根本就不敢动了。如果皇家海军不动,则南下兵力筹措不出来——抽得多了,北大西洋方向捉襟见肘;抽得少了,南大西洋捉襟见肘。
受影响的不仅是南非方向,尼米茨正在策划的非洲战役同样会受牵连。考虑到西非这里有英国原来的殖民地,登陆战役中准备动用的部队还有英国陆军,现在可怎么合作?以前英美是打生打死的铁哥们,一个拼了命的给英国送物资、送装备,一个拼了命的把军舰、兵力、技术和工人往美国送,现在大家都说亏了,这以后可怎么办?
没有人说“总统不是和丘吉尔首相沟通得很好”这样的傻话,如果光是华莱士,没有杜威后来的事,说不定也就这么对付过去了,现在倒好,独立调查委员会都要成立了,英人英舰都执行了,再要恢复如初,难喽……
商议了半天众人最后决定,不宜冒险,派几艘潜艇和岸基航空兵去截击一下算了。
本来这话题讨论都告一段落了,米切尔嘟囔着又补了一句:“签个纪要吧,说是参联会共同讨论决定的,要写清楚基于什么理由、什么考虑、什么判断才作出了该决定,万一将来国会又有疯狗撕咬我们说纵敌,哪怕停职也有个说法,纪要多保留几份……”
众人一顿苦笑,几个一起参会的校级军官难过得眼泪都快要掉出下来了——长官们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能打赢才有鬼。
2月7日,国会批准了以杜鲁门为主席的独立调查委员会组建,决议通过后第一个小时,不但参联会近期的档案和资料全部被扣押,凡是前期参加参联会会议的中低级军官,甚至连外面执勤的警卫都接到了传唤通知,原本满满当当的五角大楼居然有人去楼空的感觉。
走马上任的杜鲁门工作劲头很大,不顾劳累,连夜开始提审这些嫌疑人,还下达了严厉的指令,让他们写出这段时期干什么、对保护费的看法以及他们与三位上将的接触内容,并让他们回忆参联会内部有没有不正常的决策流程……
架势之大、力度之猛、口吻之严肃、态度之凶狠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开始共和党人还欢欣鼓舞地认为罗斯福又看走眼了,怎么提名了怎么一个傻子上来?难道不是应该左推右挡、遮遮掩掩好蒙混过关么?现在这种场面,据国务院知苏派人士透露,都赶得上斯大林老爹搞大清洗时内务部的排场了——除了没有刑讯逼供。
但慢慢地他们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了,杜鲁门这小子绝对是故意,他包藏祸心——故意激起jūn_rén 对这个调查委员会的反感和不满。谁都知道杜鲁门一直负责军中审计,其办事作风平时早就为人所了解了,突然变成这样肯定不正常。而且,杜鲁门那天会议上立场阐述得非常清楚——攻击华莱士动摇军心、是叛国,还要弹劾他。突然间风格大变只有一个解释——他后面有人逼他,是谁呢?共和党人和杜威!
于是愕然的场面一幕又一幕出现了:凡是他们问询到的军官,不论军衔高低,对保护费一节一概说不知道、不清楚、从未听说过,“长官们还会讨论这个?是你们疯了吧?”、“长官要卖国还这么麻烦?直接把舰队位置、兵力部署告诉日本人不就结了?”等言论层出不穷。
最搞笑的是审讯金上将的副官,问他金上将平时做什么,他把金上将几时起床、几时出门、几时看病、几时吃饭说得清清楚楚,就差答复金上将一天拉几次屎,但一问关键内容全都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副官反问道,“他是我的长官,他开什么会,做什么决策、讨论什么内容还能告诉我?我又不是美国总统,他凭什么和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