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海号当然不是幽灵船,恰恰相反,在傍晚7点钟前,该船基本满员,从舰长西蒙斯中校以下连飞行员在内一共798人。
自接到撤退任务后,西蒙斯便琢磨该怎么办才能尽快将全舰号人民转移到对接的德卢斯号轻巡洋舰(克利夫兰级)上去,通用办法是依靠救生艇或交通艇摆渡,但他认为不方便且慢,必须另找新办法。
唯一有利的是该舰只需对接德卢斯号即可,苦思冥想几小时后,身为户外运动爱好者的西蒙斯忽然想出很好的办法――架钢缆!
在右舷飞行甲板栏杆上布置钢缆并让救生艇带着钢缆另一头,在对面官兵配合下勾住德卢斯号下层甲板栏杆,架起一条钢索道,两舰保持100米多宽度差,低速同向、并行行驶,即可保证钢缆处于张力适度,又不至于引发两舰碰撞。
由于飞行甲板高度高于巡洋舰甲板高度,顺着钢索荡过去在重力作用下可较为轻易地滑到巡洋舰栏杆外,他让人试了一下,只要有人接应,大约几十秒钟就可以荡一人过去(一条钢缆可支持10人以上),唯一要求是荡过去之人胆子要大,千万别看脚下,否则一准被波涛汹涌的海水吓傻而掉下去。
在海上这么干危险当然是不小的,虽然他还能在两船中间布置救生艇,万一中途摔落也能抢救下。最初他并没未将其当成是主要手段,只是想给某些胆子够大而又来不及转移的小伙子们一个额外选择。
但日军出其不意的进攻打乱了所有人的阵脚,他深知只要被炸弹找上,以俾斯麦海号这孱弱的小身板一定避免不了舰毁人亡的局面,而速度慢的卡萨布兰卡级要想逃脱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便和德卢斯号商议紧急撤离,一面向南转向,一面找合适地方就地停船快速转移人员。
于是这条补充通道摇身一变成为两舰间快速转移的主要通道,为了加快速度、提高安全性,灵机一动的参谋人员还想了其他招数――既然钢索荡已建立起来,为什么要人员一个个荡过去呢?仿造缆车直接一批批过去岂不是更快?
于是维修地勤们用救生艇紧急改造了一个悬挂吊篮,在其前后端配上缆绳,一边依靠重力和高度差荡过去,一边让德卢斯号上的官兵奋力拉拽,虽然吊篮晃晃悠悠看上去有些风险,但比个人单枪匹马荡过去是容易多了。过去时虽重,但由高往低放,速度不慢,吊篮收回来虽然由低往高,但因为轻,留守官兵拉起来也不难。
亡命关头,水兵们不管害怕不害怕,最后都咬牙通过钢索吊篮荡到对面,德卢斯号上的官兵为抢救战友,同样使出浑身解数,最多时两舰一共布置了4条钢索(平时这些钢索用来拖曳其他船舶使用),每条钢索每次串着5个人快速释放,最终大部分水兵都靠着简易缆车荡到对面。
幸运的是,这2艘军舰未被第一攻击波发现,2条军舰大胆停船,既不开灯,也不对空反击,只有条不紊地利用这套办法转移人手,仅仅1个小时左右便将绝大多数人员转移过去――逃命关头,美国大兵涌现出非凡的力量和勇气,哪怕再害怕之人,闭上眼睛,在空中也嗖嗖一下荡过去了。
20:24分,仅仅一个多小时,借着日军第一、二攻击波间的空档,所有船员安然转移,然后德卢斯号砍断钢缆,解除两舰锁定――这也是4个日军飞行员看到的最后情形。
本来按麦凯恩的统一部署,各舰还要最后留几个人操纵军舰以吸引敌军视线,但西蒙斯不想让手下白白牺牲,便用两根铁棍卡住舵盘,保持航向。他本人则与最后一批撤离的人员乘坐救生艇去德卢斯号,当他踏上甲板后,所有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为西蒙斯舰长叫好――他英明的决定挽救了全舰798人的生命。
众人神情复杂地与俾斯麦海号告别去,德卢斯号很快就凭借克利夫兰级32节高速向东北方向亡命狂奔,至于被卡住舵盘的俾斯麦海号,依然以18节的航速不紧不慢地往南漂用来吸引日军注意力。
现在这艘护航航母便成了4个飞行员的战利品,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战利品!
整段故事在战后被搬上了日美两国的银幕,美国人拍了前半段,叫《惊天大逃亡》,日本人拍的是太田敏夫等人俘虏航母的后半段,叫《壮志凌云》,顺带把清扫三重奏的故事也一起涵盖在内。
“什么?我军4个飞行员俘虏了一艘空的护航航母?”收到电报的草鹿龙之介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一看落款上的名字,他也忍不住乐了起来,“原来是太田敏夫和西泽广义……就没这几个家伙不敢做的事!”
显然,
中将参谋长大人对清扫三重奏印象是很深刻的。
“派几架水侦把最好的轮机官兵派几个过去,把船开回来……让他们把灯光打开,不然不好找!”
葛城号上,松田千秋和一干参谋收到这样的消息也笑翻了,大家议论纷纷:“一艘船连带飞机,哪怕是便宜的护航航母,最起码也值1、2千万美元吧?就这么扔掉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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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悌吉知道消息却没笑,只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