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意见统一之后,李泰便派遣时任河南郡守的裴宽前往华州,向大行台禀告这一决议并进行请示。
裴宽此去一直到进入腊月才得以返回,此番东征虽然是未战而退,但各种人事收尾也让大行台忙得焦头烂额,先将中外府各项紧急事情处理一番,这才抽出时间来听取裴宽的汇报。
这一次出征的失败,对大行台的心气多多少少是带来了不小的打击,故而对于这一计划在了解一番后便也表示同意,并没有纠结于再次弃守河阳南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这一河洛收尾计划之外,其他便是李泰所提出的一些人事调整。
虽然霸府方面灰头土脸的不战而归,但李泰这一边的战事却是打的非常漂亮,就算是被迫要放弃一些城池据点,可单单杀伤俘获的北齐人马便达到了万数众之多,如果不是有霸府这群败兴玩意儿过河丢人,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辉煌的胜利。
李泰自知几位柱国同出结果却无功而返,他想要再籍此获得势位提升估计是不太可能,但他麾下这些将领们总不能也没个封赏表示。
所以他便先以总管府名义对麾下有功诸将酌情给予职位提升,然后再汇总起来呈交到中外府请求批准通过。
对此中外府倒也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大行台不只通过了李泰奏报的各项升迁人事,而且还特意亲笔给李泰写了一封回信,心中倍述此番东征天时不予配合的无奈和惋惜感,甚至还询问李泰觉得他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彻底平定东贼?
李泰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说不行你让位给我试试,所以也只能顺着意思表达一下自己的惋惜,并且信心满满的表示下次大行台再东征,我还给你当扛旗小兵,咱不弄死他们不罢休!
裴宽此番返回,还有一个意外的情况,那就是刚被调入中外府不久的贺若敦被打包退货,与之同返。
贺若敦此番是被板车拖回来,衣袍下的身躯上还遍布着许多鞭痕伤疤,李泰见状后自是大为惊奇,一边安排医师诊治一边询问道:“莫非是身陷敌围才身遭重创?”
“哪有什么敌围!仆等军伍只是顿于车厢城外淋了将近一个月的冷雨,莫说敌人,就连敌犬吠声都未有闻啊!”
贺若敦闻言后便一脸委屈道:“师出于外,久顿无功,又听说郎主于河洛奋勇开拓,连连攻破贼城贼军,仆心中倍感悲屈,恼恨不能追从郎主杀敌,枉负一身志力!几句忿声,为平昌公尉迟开府所闻……”
“所以尉迟婆罗便将你殴打至此?”
李泰自知贺若敦是个什么尿性,两方战场对比差距如此明显,绝不止几句忿声那么简单,但一听到竟然与尉迟纲有关,便也顿时拉下脸来沉声问道。
“郎主请放心,平昌公虽然威重,仆也并没有辱没郎主威风。此徒所趁无非大行台门下诸丁仍幼,不得不分任中表外亲,待到大行台子息俱壮,能与谋事者唯郎主这般功高力壮、威震敌邦的国之柱臣,朝中又岂有此类偷恩之徒的立足之地!”
贺若敦尽管满身鞭痕,但还是一脸壮气的说道。
李泰听完贺若敦的话后先是略作沉默,然后又说道:“尉迟婆罗只是把你打了一顿?”
贺若敦闻言后又一脸傲色的说道:“他确有抽刀临我颈上,但我只是笑语某虽不名、自有恩主可仰,平昌公杀我则易,欲知来日归处却难!”
“罢了,不用治了,你出去!”
李泰听完贺若敦这掷地有声的回答后,脸色顿时一黑,直接摆手驱退正在调制膏药的医师,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把这一口气勉强压下去,再把医师传入进来,但自己却懒得再留此处,直接拂袖而出。
待到眼前不见其人,耳边不闻其声,李泰这一口气才渐渐顺开,转又不无自豪的笑起来,如今的他真是不同以往,贺若敦还能活着回到他麾下来就是一个证明啊!那些人哪怕再怎么不爽,那也只能憋着。
须知早前尉迟纲不爽自己那是敢直接当面开干的,可如今就连他一个门生给其如此刻薄的评价,尉迟纲也不敢真的要了贺若敦的命。至于说那满身的鞭痕,终究还是李泰不够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