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生命完全消逝之前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天真,多么的弱小。
把魔兽们一匹不剩地驱逐,那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你在干什喵?"有谁在猛摇猫人少年一下,把发愣之中的穆特摇醒了。
"呃!"穆特回过神来:"这是……?"
他刚才好像做了个奇怪的白日梦,但是作的梦只延续了极短暂的一瞬间,而现在回过神来的他却记不清楚刚才作梦的内容。
庞大的记忆,从死去的猫人少年体内涌出,钻进还活着的猫人少年的脑海里,却得不到消化,就这样被沉淀在穆特的心灵深处,等待着有朝一日被唤醒。
"这是市政厅的后院啊。你打算这样光着屁股坐在地上多久?"艾尔伯特略带轻蔑地冷笑:"因为夜深人静,这里没有旁人,你就连羞耻心都不需要了喵?"
"呃!"穆特马上整只猫缩起来。他这才记起刚才他是在扒尸体------更正确地说是从鲁夫的遗体上把他自己的衣服取下,再把他身上穿着的丧服换回去。当然,这样做的优先顺序有点错了,因为穆特穿着鲁夫的丧服浑身不自在,他宁愿最先把衣服脱光,光着身子扒尸体。但他却没有料到自己碰触死者遗体的时候突然像灵魂出窍似的开始做白日梦了。在这种夜深人静、到处幽暗一片的地方,发生这种怪异的事情,其实还是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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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
"你从那里弄到这样一个手推车的?"穆特看着艾尔伯特身后的车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木制手推车做工并不算精良,但是却格外结实。其上已经载着鲁夫的棺木了。
"这身衣服就是好用。"艾尔伯特捻起自己的上衣衣角扬了几下,戴上兜帽遮住自己的半张脸。那衣服是他从晕倒的豹人守卫身上扒来的:"有这身衣服,我就可以装作豹人们的警卫人员,自由地去取我想取的资源。我只是随口跟那些笨蛋们说了两句,告诉他们我需要运输的载具,好准备把地窖里的棺木抬出去焚化,他们就让我推着这个来了。"
"那群豹人们得有多瞎……"穆特低声吐槽道。
"别管那喵多了。"艾尔伯特都懒得去深究细节,催促道:"快把鲁夫的遗体放进棺木里来保存。我们尽快把棺木送到铁骑上去,然后离开这里。"
"对------"穆特匆匆地从鲁夫的遗体上扒下裤子,给自己穿上。那裤子都带着一股冰凉的感觉,因为鲁夫的遗体一直被冷冻保存着,或许是从死去的那一刻就被西西伯利亚的寒风冻起来了,根本从未解冻过。
"可是,你该到哪里去搞到更多冰块?"穆特穿上裤子以后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你完全不需要担心。"艾尔伯特这边正小心翼翼地给鲁夫的遗体穿回丧服,并把死去的猫人少年的遗体放回棺材里。
然后,老虎从腰间掏出一袋粉末状的东西。他拿着那袋子抖了抖:"豹人们有他们的魔法,我也有我的。"
他把蓝白色的粉末倒进棺材内部,然后从备着的小匕首在棺材内壁敲了敲。
一瞬间,那些奇妙的粉末就被激发了。寒冷的气息泛起,在整个棺材内部蔓延。空气中的水汽被冷气凝固成冰,冰块便在棺材内部攀爬、徒长,很快就把棺材内部的猫人少年地遗体封冻起来。待艾尔伯特把棺材上盖合上以后,棺材内部已经形成了一个厚厚的冰层,仿佛连时间都冻结在了那一瞬间。
"呵------"看着艾尔伯特变的戏法,穆特呵了一口气。
"这是我朋友们弄回来的魔术松脂粉末,稍加激发就会变出各种效果,挺好用的。"老虎解释道,"来吧,棺材变重了不好推,从后面帮我推一下。"
"真会使唤人。好吧。"猫人少年叹道。尽管极其不情愿,他还是想尽快把眼前的事情做完,然后出发去梅尔森石。在那里,他希望得到某些长久困惑着他的问题的答案。
幽静的后院鲜有人出没,显得更加阴森。然而艾尔伯特和穆特在这种地方推着一个棺材再走,却也是格外地显眼。他们最怕的不是在这种地方遇上什么鬼怪,反而是遇上人,特别是豹人们的巡逻队。即使艾尔伯特现在穿了一身豹人守卫的衣服,用兜帽盖住了大半张脸,他们在这种地方用手推车推棺材的举动仍然极其可疑,真要被巡逻队抓个正着,即使艾尔伯特的口才再好也解释不通。
幸好他们原本的休息室距离这个后院并不远,再走几步就能到达。只要把棺材放到铁骑之上,再发动起铁骑的引擎飞起来,那时候不管豹人们脚程再快也绝对追不上吧。
但愿如此。艾尔伯特和穆特一路推着棺材回到了休息室附近,这段路还算无风无险。
但是当两人试着把棺材从手推车上卸下来,再装到铁骑的副驾驶席上的时候,艾尔伯特身后突然想起了谁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艾尔伯特心里突然凉了半截,他深吸气的同时转头一看------
在那里发话的竟然是格里克族的副族长,巴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