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嘛!自古以来,有谁声称是或假扮成[白色贤者],都要受到恶作剧的制裁,被人从白色染成别的颜色。这是拉普塔的一个古老传统了,习惯就好!"
居里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伊莱恩压根就没有声称自己是拉普塔的[白色贤者],更没有刻意去假扮。他的白熊人变身就长这副模样,他还能怎么办?
觉得有点小委屈的他,撅着嘴白了居里一眼:"所、所以,你能告诉我这个[白色贤者]的事情吗?是、是伊菲图斯叫我来找你的,而我只想知道[白色贤者]的情报而已,无意冒犯你们的文明。"
"我可以告诉你,但实际上这事没有太多可说的。大概就是在拉普塔刚发展出载人航空那个时代,有一群自以为是的科学家在研究强子对撞机,试图研发出人工黑洞。
他们太年轻,也太自负,以为自己有办法掌控黑洞的力量。他们对黑洞的可怕一无所知,既不理解它的特性也不理解它的运作原理,就凭借一个误差率高得离谱的强子对撞机,造出了人工黑洞。
问题是,那个人工黑洞没有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迅速蒸发。它不仅没能蒸发,还持续地扩大,瞬间把整个研究所吞噬,几分钟之内就在拉普塔这个星球上制造出巨大的坑洞。
要是那个时候白色贤者大人没有及时出现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整个拉普塔都会被黑洞吞噬,而且只需要区区半个小时。
但他出现了。莫名的出现在我们的星球上,用的似乎是某种以亿兆光年每秒为单位的,超远距离传送术。
我们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但他对那个持续扩大的人工黑洞做了些手脚,把不断扩大的黑洞硬是捏碎了,让它快速蒸发。拉普塔就是这样被拯救下来的。
拉普塔人头脑非常聪明,很多人都是科学家,而且非常自负。他们曾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明,绝大部分的拉普塔人都是无神论者。但白色贤者大人的出现,直接改变了我们的世界观。有些事情真的只有神明才能做到,而这宇宙之浩瀚,远远超越了我们的认知极限。这巨大无边的宇宙中,为什么不可以存在神明?"
"我、我只会把那称为一种超能力者……"伊莱恩闷哼道:"非、非常、非常强大的超能力者?"
"这都是文字游戏罢了。"居里摇着头,"当世上存在这样一个人,能徒手捏碎黑洞,能从亿兆光年之外瞬移到你的行星上,甚至能预知到你的星球毁灭的瞬间,及时来救人——这样的人,和神明又有什么差别?
我们知道我们一辈子都无法超越这神明一样的人。也许再过一百个辈子,拉普塔的科学家倾尽全力去发展科学,我们都追不上这个白色贤者的力量。
他的力量是绝对的,不讲道理的,不可逾越的。因此对我们而言,他就已经的完全等同于神明的存在了。
嘿,他甚至都不是靠着科学的力量来做到这一切。我不管那是魔术还是奇迹还是别的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总之那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科学]。你知道这一切会让科学家们有多绝望吗?
我们那些有着天才头脑的科学家,曾自以为深哓宇宙万物的真理,曾以为用我们的[相较论]就能解释整个宇宙。
我们曾以为我们就是世界之王。
但在他的面前,我们却连一个初生婴儿都算不上。"
伊莱恩摸了摸他粉红色的下巴:"所、所以你们自暴自弃,开始不务正业起来了。"
"不。我们明白了科学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世界上有某些东西,比科学、比满足我们的求知欲更为重要。那就是[玩乐的精神]。那也是白色贤者大人教给我们的东西。
当我们跪拜在他面前,打算把他当作神明膜拜的时候,他突然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为何要那么认真(why so serious)?
你知道吗?那区区的一句话,改变了整个拉普塔文明。
这个宇宙的本质是混沌无序的,没有任何真理定律可以持续到永远。没有任何东西是绝对必然。
所以,为什么要钻牛角尖,为什么要太认真?
世上总有些东西是科学尚未能解释的。也许在我们有生之年、在我们的文明终结之前,都无法解释宇宙中蕴含的无尽未知。
研究科学并不是贪婪地想要搞懂一切,想得知宇宙的全部真理。
研究科学到头来只是为了乐在其中。因为好玩而想知道那些秘密,即使最终没能搞懂,也不需要太在意。
这就是白色贤者授予拉普塔的哲学——为何要那么认真。"
"你、你刚才明明说过,[这事没有太多可说的]……"听完这一切之后,伊莱恩吐槽道:"啊!那、那是反讽对吧?"
樱龙少女吐出舌头,做着鬼脸,耸肩并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为何要那么认真?"
伊莱恩逐渐明白了居里想表达的东西,虽然他也更想揍人了。
"听着。你以这个模样出现在我眼前,其实真的有点气人。
我不知道你和白色贤者大人有什么关系,我甚至不知道你这是在恶作剧还是真有其事。总之你长得太像拉普塔记忆中的白色贤者大人了。
这作为恶作剧也未免太粗糙,别指望我会上当;
但如果这真有其事,它又让人细思恐极,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深究下去吧。"
的确,伊莱恩在听居里说这个的时候就不断感到背脊发凉,总觉得他打开了不应该打开的话匣子,而那个话匣子又如同传说中潘多拉的魔匣一样,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不过他背脊发凉,更有可能是因为他没.穿.上衣。他现在毕竟是一只粉红色的,光.着.膀.子的熊。
他突然察觉到居里的嘴角在偷偷地上扬,虽然十分难以察觉。
"等、等等,你说了那么多都是在拖延时间,你该不会正在录某种捉弄我的视频吧?"
"诶嘿嘿嘿嘿——"樱龙少女发现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憋笑了,爆发出一连串的坏笑:"这是新研发的能拍摄彩色画面的针.孔.摄.像机哦!你粉红色的身姿会被全方位的、详细地拍摄下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我以为关于拉普塔的历史和星灵的事情,都不应该被记录下来?"白熊人又纳闷地问。
"压根没有记录下来,因为没有录声音。"居里凑到伊莱恩身旁,指了指一旁藏在扫描仪的指示灯里的摄像机镜头:"来,录都录了,大方地对着镜头笑一个嘛!"
你这个小恶魔。你才是真正的联邦的白色恶魔吧(虽然居里是樱粉红色的)。
伊莱恩没好气地看着镜头,试着挤出一个笑容。
居里居然在一旁摆出胜利的姿势喊道:"这就是恶作——"
咚!伊莱恩使出闪电一击。
"嗷——"樱龙少女捂着自己冒出肿包的额头:"你至少让我把话说完啊!"
伊莱恩揉着冒着烟的拳头,穿上他的衣服,"打、打扰了。请、请告诉我这个染色剂能够洗掉。"
"能啊,放心吧。你可以借用我家的浴室——"
"不!"伊莱恩怒道,赶紧开溜。天知道居里又在浴室里准备了什么恶作剧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