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桥殷老实巴交地模样让人不自觉相信,她是不会欺负别人,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
这点小插曲她没放在心上,赵桥殷嘴角微微翘起,别人不舒心,疼痛了,她就舒服了。
她是傻子不错,可傻子也不会吃亏,欺负她,自然要做好被报复的心理。
哼着混乱不知名的曲调,赵桥殷带着介绍信左拐右拐,终于寻觅到她姑工作的工厂。
赵冬至是制衣厂的正式工,坐着干活,活计不算很重,每月能拿到将近三十块的工资。
赵冬至都在信里讲了,原身是傻子听不懂这些,脑子里混乱的不行,赵桥殷极力搜索了好半天,才从记忆里翻出信息。
这还是根生叔叨念了半个月,才叫原身有了印象。
只不过,太多琐碎的,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挤在脑海里,这条并不被重视的信息被放逐在边缘。
赵桥殷靠近工厂的大门,当下就有守门的大爷叫住她,眼神警惕,防贼一般,那精明闪烁的眼神,好似她是什么来窃取工厂机密的间谍。
赵桥殷憨憨一笑,老实巴交单纯天真的下乡人形象,都没让大爷放下戒心。
直到她掏出了介绍信,上面写明了,她是赵冬至的侄女,来探亲的,那大爷这才略略放松。
松了松眉头,这会大爷又锁紧了眉头,他怎么看这个赵冬至的侄女就这么别扭,有点呆傻呆傻的,不会打招呼,也不会喊人。
赵冬至啊!
大爷猛地想起来了,赵冬至跟他聊过家里的情况,曾经说过下乡有个侄女,就是人反应慢了些。
言词之中,把这个唯一的亲人看的极其重要。
葛大爷无儿无女的,人老了,总是喜欢热闹些,有人跟他说说话,聊聊天。
人老心孤独呗,葛大爷以前不觉得,独自生活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才懂得这种精神上的空虚和寂寞。
葛大爷人老可不糊涂,相反精明着呢,平日里喜欢绷着一张老脸,让人望而生畏。
也就赵冬至不怕他,每日跟他打招呼,时不时呢送点小吃食,下班后聊上几句。
葛大爷才觉得这日子过的没那么无趣,唠嗑唠嗑,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了。
赵冬至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着打好关系,不小瞧一人,等需要的时候,也不用怎么尽心尽力帮她,能帮忙说上一嘴就成。
她还挺意外的,葛大爷瞧着不好相处,实际上人很不错,性子也好,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不近人情呐?
葛大爷一开始还以为赵冬至也是那种不怀好意地接近,急功近利的想谋取他的财产他的房子。
是他想岔了,赵冬至并没有这个打他主意的想法,反倒是不远不近地处着,不谄媚不讨好。
葛大爷才对她印象逐渐好起来,小细节中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从交谈之中,他就发现,赵冬至是个善良勤恳的,不论对谁都扬着一张温和笑脸,不看低人,不高攀。
就是赵冬至有一点不好,说话也太不实诚了。
葛大爷瞅着呆傻呆傻,一言不发,眼睛瞪地老大,直勾勾地看着他...手里的介绍信。
呃...
只是反应慢了些?
葛大爷脑门上冒出一连串的问号,讲真,他之前深信不疑,现在...
这哪里是反应慢了些啊!
葛大爷想着,这分明就是个憨憨的傻妞啊!
他以前也见过傻子,对方眼睛里透着茫然天真单纯,人老实巴交,不开口不说话的样子,还真像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