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黎舟轻应一声，无人看见他掩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
三个月了，不知眼前这个奇装异服的小姑娘能否带他出去。
储拾柒一心想着南黎冰，说完便自顾自走了。
走过两个街道，来到公主府，储拾柒回头，才发现身后空无一鬼。
“诓我呢。”储拾柒小声嘟囔，“说了一起过来又临阵逃跑。”
她摇摇头，大踏步走上台阶。
舟王府。
南黎舟再次被大门处一堵无形的墙弹回。
“真笨！”门外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
南黎舟停下动作，转头，看见一个面白如粉，嘴唇发紫，失了右眼珠子的小鬼。
见他看过来，小鬼吐出长长的舌头，左眼珠往上翻，鼻孔流出两道血迹。
“嗷呜……”小鬼口中大喊。
南黎舟：“……”
大家都是鬼，难道他以为这样能吓到他？
“你是谁家的小孩？”南黎舟问。
见他一点都不害怕，小鬼讪讪收回舌头，摇头，“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鬼还是摇头，“不知道。”
南黎舟哽住，看小鬼的状态，死前应该受了不少折磨，可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南黎舟也没有哄小孩的经验，当下无言。
看他不说话，小鬼试探走上前，仰起头，问：“你是谁？”
他总感觉眼前的人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南黎舟瞥他一眼，“说了你也不知道。”
及冠后，他常年待在战场，一个七八岁的小子怎会认得他。
“我可不可以跟着你。”小鬼仰着头，满脸真挚。
“跟我作甚？”南黎舟摇头，“我可不会带小孩。”虽然王府孩子不少，但个个见了他都绕道走，这还是第一个主动要求亲近他的小孩。
可惜已经死了，还死得很惨。
要是之前，他会帮他找到仇人报仇，可他现在连王府的门都出不去。
南黎舟眼里的光渐渐淡下去……
西北战场还有很多士兵在等他，他的魂魄却被拘在小小的王府。
“我就要跟着你！”
小鬼声量忽然加大，一激动，鼻下的血冒得更欢。
公主府。
储拾柒走上台阶，才发现大门是打开的，两边也无人把守。
进了公主府，面前就是一个面积很大的花园，园中假山流水堆砌，路边随处可见各种名贵花材。
看来，四公主还是很受宠的。
沿着园中最大的路一直走，也没见到一个丫鬟小厮，储拾柒预感不对，脚下步伐不自觉加快。
大概走了一刻钟，储拾柒来到正殿。
“原来，你这些年一直在骗我！”
是南黎冰的声音，不过听这声音，她离这里还有不少距离。
储拾柒叹口气，认命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