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拿着部队的保密纪律当挡箭牌。”赵志国直接呵斥马修文,“我跟思莹不也成婚了吗?思莹也不是咱们部队的人。”
“但孙姑娘了解我们部队!”
“你那位也可以了解啊,了解我们部队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让顾主任带着她部队里逛一逛,然后再找个人给他们介绍一下我们部队。”赵志国说。
“不行!”
“不行?老马,这有什么不行的!我把你当成朋友,我才想极力促成这件事情的。”赵志国急得都快要骂人了。
“老赵,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等我以后慢慢给他解释!”
“政委,我知道您不是固执的人,为何在这件事情上就这么固执呢?”
马修文陷入了沉思,他在回忆往昔,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有过一次婚姻,你知道吧?”马修文说。
“这个我知道,人家姑娘也知道,对方不嫌弃,你还在意什么?”
当初马修文跟赵志国说过这件事情。
“有一件事情我没告诉你,也没有告诉她。”马修文低下了头。
战争让马修文的家庭支离破碎,其中的创伤难以抚平。
“什么事情?你别告诉我,你老家的媳妇儿还在等你回去。”赵志国说。
“我倒是真的希望如此,她是真的没了。”马修文长叹,“当年我们撤退的时候,他正好生在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孩子没满月。”
马修文的媳妇和第一个孩子确实没了,第二个孩子还没满月,部队就开始了大撤退。
那场撤退很惨烈,很多人都活不下,何况是一个还没出满月的孩子。
部队行军打仗,孩子的啼哭还容易暴露目标,马修文这样的人,更可能为了孩子让部队处在危险之中。
于是,他把孩子交给了当地人。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了孩子的音讯,似乎孩子跟他再也没有了关系。
部队一路辗转,得知马修文有第二个孩子的战友大部分都牺牲了转移的路上,所以知道马修文还有孩子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人很好。
在这个年代,一个没出满月的孩子在没有父母的情况下,生还的可能太小了。
马修文从未提及此事,也是早已经把孩子当成了死人,而且他能不能再战争中活下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但作为一个父亲,尽管对自己的孩子判了死刑,但心中的那点幻想也从未消失过。
赵志国这时候才明白,压在马修文心中的痛苦。
尽管赵志国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比得过父母对孩子的感情呢?
“打听过孩子的消息吗?”赵志国问。
“当时是在撤退途中交给当地人的,兵荒马乱的,哪儿那么好打听。”马修文说,“当时我们部队被追击,根本记不住村子的名字。”
当时部队转移,一夜之间奔袭几十公里常有的事情,马修文早已经记不清附近那些村子了。
“现在关系缓和了,是应该打听一下,孩子还小,早点接过来,还能够让他重新认识自己的父亲。”
虽然是在国统区,但合作抗日之后,也没有那么紧张的军事对峙,找人变得比以往容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