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学一的参谋长倒是什么话都敢说,但这也是在陶学一的部队中。
换成其他部队,陶学一的参谋长早已经身首异处。
参谋长笑了笑:“他们容不下去,您能容得下我,相比之下,您更适合当领导者。”
“你是在说我并不正直吗?”陶学一问。
“能够当你的参谋长,是我这辈子的荣幸,我知道像我这种没背景的人,能够做到师参谋长已经是祖坟冒青烟。”
“那就学学赵志国,他也没有背景,如今却让晋绥军,让小鬼子,让中央军都忌惮。”陶学一说。
“他正直吗?”参谋长问。
陶学一想了想:“奸诈,正义,狡猾,聪明……”
陶学一不知道怎么形容赵志国,但一个能够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然后身居高位之人,不可能只有“正义”的。
“您就不怕下一场战争到来的时候,赵志国会对我们动手吗?以赵司令的能力,不可能预判不到中央军和八路军之间,会有……”
参谋长不用把话说的很明白,那十年的战争还会延续。
“车到山前必有路。”陶学一说,“今天晚上会死人,不管死掉的人有没有中统或者军统的身份,每人一百大洋,你亲自安排人送到他们家中。”
陶学一不想回答下一个战争的问题,因为棋子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力,只有被牺牲的责任。
“报告师长,所有人手都准备好了。”卫兵排长汇报。
“有他们的人吗?”
“参与此次行动的,一共四十六人,其中十八个人是他们的人。”
“不用留情,我也想看看号称赵志国手底下最强部队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他们一共十九个人,就算是加上学生,我们的兵力也是他们的一倍。”
陶学一在南方那群人眼里是棋子,参与今晚行动的士兵又何尝不是棋子呢。
“报告师长,陪都的电报,他们又催促您了。”通讯兵将电报交给陶学一。
眼看着陶学一的部队就要靠近第一军分区的防区。
等陶学一的部队真的进入了赵志国的防区,钱先生必然会被赵志国的部队保护着离开,南方恐怕再也找不到钱先生的任何踪迹。
再不动手,杀掉钱先生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在陶学一部队中的中统人员多次向陈家老大汇报,他的好女婿在为钱先生保驾护航,让他们无法下手。
如果陶学一继续保护钱先生,结果可想而知。
“给他们发电报,我不止要给他们交代,也要给赵志国交代,所以他们的人今天晚上只有一次动手的机会。”陶学一说。
陶学一要保护钱先生,原因很简单,这是写在南方与第一军分区的协议中的。
“我还是喜欢您的态度强硬一些。”参谋长说。
“我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就看他们能不能把握住。”
陶学一既要给南方机会,也要给赵志国面子。
钱先生他们住的院子周围,陶学一的士兵已经撤出,周围的一切隐入黑暗。
“队长,他们的人都撤走了。”特战队的士兵汇报。
“把房间里的灯灭了,你带上两个士兵保护好钱先生,我们死掉,也不能让他死。”队长下令。
心脏在安静的黑夜里“咚咚”地跳着,似乎想要逃离承受不住恐惧的躯体。
“砰”
枪声打破了安静,那颗因为恐惧而不断跳动着的心脏似乎也终于释放了压力。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