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学丰心里咯噔一下,就是一惊,昨晚犯事了?这不才到家吗,能和王多他们家的事有关系?
不早不晚的,就是昨天,没跑儿,指定有关。
他面上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牡丹烟来,抽出两支,递给面前的民兵队员一支。
那人一瞅,牡丹啊!得三四毛钱一盒呢吧。
他哪抽过这么好的烟啊,立刻接了过来。
孙学丰把他拉到旁边一棵大树下,收起工作证,给两人点了烟,抽了一口。
“兄弟啊,你给我透个信儿呗,那钱大喜究竟犯啥事了?以前在部队表现不错啊,我去年先退伍的,听说他也要复员了,这回才寻思顺便过来看看,回家没有。”
“你看,我这还白跑一趟,总得知道知道咋回事吧。”
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张三两的肉票,这是昨晚从那八个人身上搜出来的。
直接将票塞在对方手里,冲他挤了两下眼睛。
小伙子一下子态度就不一样了,嘴咧得见牙不见尾的,这肉票农村人可太缺了,又不像城镇的职工,单位给定量发放,他们可上哪有啊。
珍惜地捏在手里就不撒开了,也抽了一口烟,低声跟对方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他被抓走后,又跑了!但这话可别往外传啊,书记说,封锁消息,对咱村不好,显得咱也太没能耐了,公社局子里的人到处搜查呢!”
这个叫做二魁的民兵给孙学丰讲述了一遍他知道的事情经过。
孙学丰再结合自己知道的范家屯那边的事,终于弄清了来龙去脉。
昨天连晓敏等人是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范家屯附近树林子里救下的王多和王嘉,结果这一白天,可发生了太多事。
范德贵的家里得知他出事,真是乱了套了,他爹范老九是村支书,那也是个霸道的主儿。
儿子死了,能善罢甘休吗?
他亲自带着一伙人冲去了高坎的王家寻仇,但是可想而知,三兄妹根本就没回家,他们啥辙都没有。
这帮人眼睛都红了,就使劲琢磨,王多这小子,带着受伤的兄弟能跑去哪呢?
想来想去,有人说了,他和西马沟的钱大喜是发小,一起复员回来的,指定去那边躲着了呗。
要不他们兄妹三个也没旁的亲友了,这些以前范德贵都派人打听清楚了。
范老九一听,招呼人立刻就去了西马沟村,冲进钱大喜家里。
钱大喜可不白给,全军大比武,那身手也是排的上前几个的。
若不是有一回休息日出去供销社买东西,在路上因为抱打不平,跟一个村民动手了,影响不好,不可能直接进退伍名单。
当时跟他一起的王多,也受了连累,最后一块进了名单。
钱大喜此时看到家中进来一帮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他直接抄起家里的一把锄头就干上了。
这十多个人,都是普通农民,哪是他的对手,一抡抡倒一大片。
最后他看出范老九是领头的,先把他一个制服,其他人没敢动,就三言五语地让他交出王多和王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