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终于脱离了连晓敏这只脚的压制,深深呼出一口气,此时因为疼痛,额头已经挂着不少汗珠子。
他微微起身,靠坐在仓房大门旁边的墙上,咬牙喘息着,伸手抹了把汗。
“我叫张远,是吉省梨树县下面五里台村的。”
连晓敏蹲在他旁边,伸手直接扯开他的衣服,要看一下肩膀上的伤怎么回事。
“嚯,枪伤,还没好利索你就敢打黑市拳,不要命了。”
黑市拳可不像昨天晚上她打的那种,比那个更黑暗,更血腥。
听陆冠杰说,有的场子为了追求刺激,还有往地上砸玻璃酒瓶的。
地上全是玻璃渣子,争斗的人,都是豁出命去打,在地上滚来滚去能不受伤吗?
即使是获胜的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往往离开时都浑身是伤。
张远近距离看着这一身黑衣、还蒙着面的人,那露出的一双眼睛分外明亮,还……如此好看。
再瞧一眼伸向自己衣服,直接撕开的那只白皙的手,他突然就哑了火,一句话说不出来。
霎时间,脸“唰”地一下红了。
长到二十四岁,还没有被一个姑娘撕过衣服的经历……
连晓敏只顾着查看伤口,对方肤色又是偏黑,月光下上哪看得清他脸红不红。
看完之后,站起身,瞥了眼手表。
都快五点了,马上天就亮了,活还没干完,抓紧时间吧。
“喂,张远,你的飞刀技艺确实不含糊,我还是第一次碰上在这方面跟我旗鼓相当的人……”
“现在没工夫跟你多说,我问你,愿不愿意今后跟着我?我可不是混黑帮的,我从辽省来,在香江可是做正经生意,你是个人才,我给你一个机会。”
有这等身手的人,不揽为己用岂不可惜。
至于其他,可以慢慢考验观察嘛。
陆冠杰那边酒店,想立足尖沙咀,也需要更多的强手,这个叫张远的,给她的感觉很不错,可以给个机会。
坐在地上的人忽然仰起脸直视着她,就像深陷泥潭中的人,仰望着想拉他一把的人。
他嘴唇翕动,只愣了五六秒钟,赶紧说:“我愿意!你能只身除掉潘炳坤这样的人,一定身份不同寻常,你愿意给我一碗饭吃,我当然愿意!”
连晓敏伸出手,要拉他起来,刚才自己踢出的那一脚可不轻,还是踢在他伤口上的,他能遭住就不错了。
张远看着伸向自己的手,犹豫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伸出自己沾着土的手,连晓敏抓着他一使力,拉了起来。
站起身的人心里又一次感叹,这姑娘力气可真大。
“你在门口等我,我进去一下,很快出来。”
张远听了,点点头,扶着墙站在一边,他以为对方既然来了,明知里面什么都没有,也要亲自查看才能相信他说的。
自己说的是实话,没有半点虚假,并不担心人家查看,那看就看呗,立刻掏出兜里的一把钥匙递过去。
连晓敏接过来,看他的表情,也明白是怎么想的,却没有多说,迈步来到这房子的门前。
这门锁从里面能锁,外面也能开,直接用钥匙打开门,按了旁边墙上的开关,灯亮了,迈步走进去,反手把门又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