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援朝把最后一口烧饼塞嘴里,一边嚼一边讲。
“她本来就是正常插队的,结果前些日子,父母那边出了事,被下放了,她也受牵连,不得不跑。”
“其实这五个人,也都算是走投无路了吧,那个东莞仔,多半也是为了齐知青。”
“……他自己倒没啥,就说过不下去苦日子,想凭本事去香江闯闯。”
“……而且他对粤省熟悉,也去过宝安那边,别人都啥也不懂,都靠他策划路线方案,都得跟着他才能成事。”
三个人闲聊着,吃完了东西,又喝了水,原地正在休息。
大概眯了有三个多小时,忽然,沈援朝糊糊迷迷间,似乎隐隐听到远处好像有人过来的脚步声。
他赶紧抬手拍醒另外两人,指了指一个方向。
钟民和李闯立刻清醒了,随手把提包里带的匕首抽出来,别的东西都不去管。
三人站起身,猫着腰迅速藏到附近五米外两棵最粗的大树后头。
要说都走了一大天的路了,跑出这么老远,不太可能是广市的公安追过来吧?
那就是附近的村民,猎户?
或者不知道是啥人在这荒郊野岭发现了篝火的光亮,朝这奔过来的。
村民的可能性很小,谁没事大晚上跑这里来啊。
万一碰上歹人,他们可就不会手软了。
这个年代,路上的治安可不咋好,运输队都得带治安员出门,净有那劫道的呢,专门劫货车,抢物资。
他们今天一直是沿着一条大路走的,这片树林子也离路那边不远,要真有劫道的,碰上了,也说不准。
正当他们屏息凝神,观察究竟是什么人过来了。
沈援朝终于借着火光看清了,打头的原来是东莞仔——谭水生!
哎妈呀,这都能让他跟上来啊!也忒厉害了。
而且他还是一拖四,一个都不少,把那几个全带着跑出来了。
只见东莞仔手里拎着一根树杈子,正躬身鸟悄地往火堆四周察看。
沈援朝一下子闪身走了出来。
“东莞仔!”
“肖哥,是你!”
东莞仔一眼看清楚面前的人,十分激动。
他还以为这个肖建平跑散了呢。
听齐瑶说,要不是殿后的那个肖建平,一下子飞起一脚,把最后那个公安给干趴下了,她和陶雨虹就跑不掉了。
钟民和李闯一听,原来是援朝口里一直说的东莞仔,立刻松了口气。
将匕首收起来,别在腰上,用上衣盖住,走了出来。
沈援朝过去把东莞仔拉住,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这也算是难兄难弟啊,重逢的喜悦还是有的。
再看看后面四个人,嚯,可真够惨的。
他们的“银手镯”都还戴着呢,只中间的锁链被砸开了,就这么挂在手腕上。
借着火光瞧看,一个个脸上灰一道、白一道的,那个高大旗还呲着牙乐呢,一乐更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