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小了,胆子也大不到哪去。
炕上其他的孩子也开始醒了,连晓敏瞧着这四个被窝里冒出来的一共五个娃,摇了摇头。
“还问我是谁?不应该是我问你们是谁吗,就敢偷偷跑别人家来住了。”
煤油灯也没有油了,她走过去,想拿出抽屉的蜡烛点上,一看,蜡烛也没了。
只好从挎包里借着遮挡拿出三根蜡烛,一盒火柴。
蜡烛点了两根,搁在地上的大柜子上,屋里一下子就亮堂了,把手电筒关闭,搁在一边。
连晓敏搬了把椅子坐在那,开始“审问”五名侵占他人房屋的“小土匪”。
她故意装作表情冷冰冰,有点吓人。
“你们谁说说,这是咋回事?不说清楚了,我可把你们送去局子里。”
刚才第一个起身的小男孩,坐在被窝里,慌乱中抓起自己的小破袄子套上了,第一个答话。
“我,我们没地方去了,下大雪,太冷……”
小嗓音都带着颤音,是真害怕了。
连晓敏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人呢,你家在哪?”
“我叫小虎子,我没有家人了,以前住在河边……”
嗯,是长得虎头虎脑的,如果不是脏兮兮的,应该挺可爱。
他旁边挨着的被窝里,是那两个小女孩,小的就四五岁,大的比小虎子能大一点。
那个大些的小姑娘说话明显利索一点,一开口,还挺嘎嘣脆。
“小虎子和我是一个村的,双羊村,就在凛河边……他家的爸妈、奶奶都被大水冲走了,没人了,别的亲戚都不要他。”
连晓敏一下子想起来了,凛河一带的双羊村,她是知道的,还是重灾区。
那不是去年夏天,七月份的时候下大暴雨,凛河发大水么。
自己还去了一趟呢,冒充某个匿名的单位,给放下不少粮食,当做捐的。
还顺带救了两个为救村民而落水的战士,就是王多和钱大喜。
她继续问这个小姑娘:“那你叫啥,多大了?你也是家里没人了吗?这是你小妹?”
小姑娘的眼睛蒙上一股雾气。
“我叫荷花,八岁了,比小虎子大两岁,我小妹杏花四岁了……”
“……我妈生我小妹时就没了,爹在大水里去救我爷,他自己没回来……后来我爷和小叔就得收养我们。”
“……可是,小婶总打我小妹,身上掐的都是紫印子,说她是灾星,我爷和小叔看见了也不管。”
连晓敏听了,皱紧眉头。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
“嗯!那时杏花才两岁半,我用篓子背着她,半夜就跑了,小虎子也跟着我了,反正他到处在要饭吃,在那边啥也要不着。”
连晓敏又问了一遍另外两个被窝的孩子咋回事,以为他们都是灾区那边,一起跑出来的,结果还不是。
另外两个,一个男娃叫盛来,跟小虎子一样大,也是六岁,就是县城城郊外一个不远的村子里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