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林阮很胆怯,却很认真,对着愣住的时铭说,“人任何时候,都应该身残志坚。”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上面有个助听器。
时铭直接把嘴闭上了。
林阮被管家叫人重新送回去了,时铭站在书房里,书房的门开着,他走过去把门轻轻关上了。
关完后却没有转身或者回头,继续背对着顾九京。
沾血的衬衫跟纱布都已经被处理掉,时铭留下来并没有什么作用,或者说,他找不到事情做,顾九京的衣食住行多的是专人伺候。
手机响了,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刺耳。
时铭低头看见陈东的来电显示,松了口气,接起来,“喂?”
“去哪儿了呀还不回来,导演跟编剧找你一下午了,他们说第13场有几个镜头不太满意,那个感觉没出来,要找你回来补拍。”
“好,知道了,我现在就回来。”
电话挂断。
身后传来声音,顾九京问他:“是要去忙了吗?”
时铭回头,顾九京坐在窗前的软椅上,静静地看着他。
他只穿了件灰色衬衫,脸色有些许苍白虚弱,唇色浅淡,连平素最有神采的眸子,都呈现出一种末日黄昏般的黯淡与温和。
像从前在他收藏室里看到的一幅颜色发旧的精美工笔画,像落了灰的陶瓷玉器。
时铭走过来,弯下腰,伸手帮他把衬衫上最后两颗扣子扣好,轻声说:“有几场戏没有拍好,需要我回去补拍,你好好休息。”
“晚上会回来吗?”顾九京握住他扣好扣子,准备收回去的手。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那我等你。”顾九京依旧只听自己爱听的。
时铭没回应,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不去看他的眼睛,转身走出了书房,把房门一并带上,隔绝了身后那道带着落寞与不舍的目光。
离开顾家,回到车上后,时铭没有启动车辆。
他在车上坐了十分钟,拿起手机,找到微信里一个备注着“无”的联系人。
点开被删的干干净净的聊天框,发了一句话过去:
【时铭:您好,许医生,明天有空吗?我想问问回避依恋的治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