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没有说话,应该是有些无语,但不敢当面表现出来。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找你的?”顾九京沉默半晌后,忽然道。
这个不算涉及病人隐私,许医生回答了一个日期。
顾九京很快愣住了,喃喃:“原来那个时候就不对劲了……”
许医生看着他问:“您想听听我的治疗方案吗?”
顾九京点头:“嗯,你说。”
许医生说:“放他走。”
顾九京:“……”
书房外面的连廊上,忽然安静了,只听得见风过树梢的沙沙声。
管家面露震惊,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开口让放人。
他一开始就设想过,时铭会不会是在装病,毕竟以他的演技完全能够演的出来,然后就借着这个理由出去。
而此刻这名心理医生提出来的治疗方案,刚好正中时铭下怀。
管家转头看向了顾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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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说要不要再找一个顾家知根知底的医生过来,顾九京出声道:“好。”
管家猛地怔住,急昏了头道:“先生,你忘记上一次小时少爷离开后了吗?飞出笼子的鸟……”
顾九京打断他:“他不是我养在笼子里的鸟,就算他真的是鸟,顾家也不会是囚禁他的笼子,这里是他的巢穴,我相信他会自己回来。”
如果不回来,如果迷路了,如果去别的地方安家了。
那他就自己出去。
顾九京抬头看向许医生,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许医生点头,说:“他没有不让您进去,也不反感您的靠近,但您说话有点伤人,可能您没有恶意,但您每次都能精准戳中他最痛的地方。”
顾九京起身的动作顿了下,没有说话,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露台的位置,那把摇椅上躺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时铭。
他听见了开门声,也听得出是顾九京的脚步声,但没有起身,依旧静静地靠在宽大的摇椅里。
头顶的暖色小灯为他镀了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顾九京在他身前蹲下,轻轻握着他的手,喊他:“小时。”
时铭转头看他,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情绪,没了一个小时前趴在他怀里痛哭的崩溃跟绝望。
他看着那么正常,跟从前没有丝毫区别,除了眼睛刚哭过有些红肿,几乎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一个小时前还趴在别人身上嚎啕大哭。
可即便如此,顾九京的心口依旧不自觉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甚至因为时铭情绪收回去的太快,快到让人捕捉不到,而感到更加难过心疼。
“小时。”顾九京低头吻了下他的手背,跟他说:“不开心的话,出去走走也好,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爱人跟家长。”
“但你要记得回家,好不好?”
“之前我答应了你,要教你打麻将,年底宴会上你跟你爸爸坐一桌,我在旁边帮你偷看他们的牌。”
“过年的时候,我会给你包红包,我们一起守岁,看烟花,写对联。”
“小时,我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过年,就像以前孤家寡人,从不期待回家一样。”
时铭看着他,没有说话,从摇椅里起身,捧着他的脸。
闭眼,吻了吻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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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时铭不是金丝雀,他是一只自由的鸟儿,顾家也不是黄金笼,而是独属于他的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