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卷胶带都快贴完了,时铭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听见声音从楼上下来的林放。
此时阮棠还在非常开心地到处给人贴胶带,借着顾九京的势一雪前耻的他,正在表演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林放似乎也挺意外他被贴成这个鬼样子,居然还笑的出来的,双手抱胸靠着门,欣赏阮棠此刻的顽皮跟恶劣。
“来!谈姐贴一张!”
“东哥一张!”
“最后谢影帝你也来一张!”
“哈哈哈哈让你们刚刚贴我,时哥,一起贴呀,你在看什么?”
阮棠半张脸还贴着胶带,另外半边刚刚被时铭撕掉不少,此时他顶着这样一张滑稽的脸扭头,顺着时铭眼睛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眼睛瞬间瞪大,手里的胶带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时铭见他终于看见了林放,也往林放那边看了眼,嗤道:“你那瞎了眼的对象来了,去吧。”
阮棠一下子躲他背后去了,警惕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林放,扯着时铭的衣服急切地追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没看到他进来啊?时哥你打电话叫他来的?”
时铭刚刚想为阮棠抱不平的心,瞬间就消停了下来。
很好,两个都是瞎的。
盲人恋爱。
“你们两个又吵架了?”时铭这个又字用得很灵性,他挑着眉,嘴里问着阮棠,眼睛却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林放,“听喻黎说,你喜欢打老婆。”
“嗯。”林放表情冷静得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家暴男似的,“就像你是个恋爱脑那样。”
“……”
时铭忽然意识到,喻黎可能是个两边蛐蛐的墙头草。
说不定他建了不止两个群,一个里面没有自己,一个里面没有林放。
今天闲着在这个群里吐槽下林放打老婆,明天没事又去那个群里吐槽自己是个恋爱脑。
时铭被自己的设想气笑了。
林放看向阮棠,跟他说:“过来。”
阮棠可没忘记自己前几天跟林放在电话里吵架,以及自己误会他出轨的事情,他还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了。
这要不是来给自己好看的,他的名字从今以后倒着写!
“时哥。”阮棠紧紧拉着时铭的胳膊,半边脸还贴着胶带,瞧着像被谁欺负了似的,颇为可怜。
不过时铭刚刚可是见识过他哈哈大笑地疯狂贴别人的样子的,于是不为所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鼓励他:“拿出你刚刚仗势欺人的架势来,阮棠,不要怂,打死他。”
“……”阮棠转头看向站在时铭面前的自己的男人,回想了下当初自家被踹的摇摇欲坠的房门,对着时铭认真道:“时哥,喻哥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港城租的那套房子,原来的门就是他踹坏的。”
时铭似乎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他以前还踹过你的房门?”
阮棠赶忙点头:“对!踹过!谈姐可以作证!”
说着右手指向已经被贴成木乃伊的谈婳,谈婳是个正直的好姑娘,即便她身上有一半胶带都是阮棠贴的,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
对着时铭严肃点头,说:“我作证,他真的踹了!狠狠一脚!阮棠家的门就坏了,关都关不上。”
阮棠立即眼巴巴去看时铭,委屈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意思是你看,他好凶的。
“今天敢踹门,明天就敢踹你。”时铭一本正经地看向阮棠,认真道:“离了吧,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
“……”
阮棠茫然地看着他,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似乎没想到时铭劝架这么一步到位一绝永患。
阮棠看向时铭面前的林放。
林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上前两步,拉住阮棠的手腕,将他从时铭的后面拽了出来。
伸手,一点点帮他把脸上的胶带取下来,看见黏在眉毛跟头发上的胶,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点儿心疼。
“谁弄的?”
阮棠刚要指向谈婳,忽然想起她刚刚还帮自己作证了,伸出去的手在桌上绕了一圈。
陈东跟他关系好,不能指;
谢霄云没欺负过他,不好意思的指;
顾九京刚刚才帮过他,指了就是找死。
于是犹豫了一会儿,阮棠的手指又指回了自己,对着明显有些无语的林放,小声道:“我自己……”
林放问:“喜欢玩胶带?”
阮棠解释:“玩牌输了,就贴了,你看,时哥刚也被贴了,不止我一个人,大家都被贴了。”
林放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就像是父母看见自家被欺负了的傻儿子,在自己气势汹汹冲过去准备给他做主的时候,他一边开心地跟那些人玩耍,一边笑着说自己没有被欺负啊。
以前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动刀,还把想要潜规则他的导演绑成粽子,然后坐在旁边阴郁抽烟的阮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