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仁庆换上了新棉袄外,还买了一些糖块儿,是给吕老汉家的四个孩子吃的。
“姐夫,你还记得沈宽杰不?就是之前追求过我姐的那个小子。”
站在路边儿等车的时候,王仁庆突然说道。
“怎么提起他来了?去年他买红参,赔了钱,不是让追债的追跑了吗?”
许大海递给王仁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
阳光灿灿,第一场雪融化的很快,不少房檐儿上已经开始滴滴答答的流下雪水了。
积雪融化的时候,吸收热量,就会格外的冷。
简直是冷入骨髓。
“前几天他回来了!”
“哦?”
许大海微微一怔,现在这个年代,很多地方都非常混乱的,要是沈宽杰悄无声息的死在外边,都不咋稀奇。
“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不少钱,一下子就把欠债还清了。”王仁庆也有些唏嘘:
“我没和他见面儿,不过我认识的几个人,都被沈宽杰喊和去饭店吃饭了,那一天去了好多人。
我也是听别人说,沈宽杰的脑袋右边儿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据说是让人砍的……也不知道这一年他在外边儿是咋过的,反正现在是牛气了。”
“现在他还在隆兴乡呐?”
“没有啊,也就在家待了三天吧,沈宽杰就又去特区了。”
许大海没再说别的,掐灭烟头后道:“车来了,走吧,咱们回去。”
……
回到吕老汉家后,也就过了一根烟的功夫,几个汉子就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找了过来,其中一个壮汉还背着一个麻袋。
来人正是杨寒,还有他的六个小弟。
简单寒暄后就是过秤,算账。
300斤红参,之前谈好的价格是140块钱一斤,总价是块钱。
也就是42沓大团结。
许大海边把一沓沓大团结重新装进麻袋,边和坐在对面的杨寒唠嗑。
炉子烧的火热,温暖如春,偏房内就许大海和杨寒两个人。
其他人都识趣的在吕老汉家正房那边儿呢。
装完钱,系上口子后把袋子放在一边儿,许大海话锋一转道:
“听说抬会案闹的很大啊,你受到影响了没?”
“啊,连东北都知道啦?”
“新闻都在报道,什么几百个老娘……妇女冲击县政府,请求县政府帮忙要钱,要不到钱就不走……不过没有死人就是好事。”
“哎~”
杨寒叹息一声,说道:
“闹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死人呢,新闻报道都保守了。
很多人不仅把所有钱都交给会主了,甚至还借了不少钱,现在会主跑路了,对他们来说天都塌了。”
许大海静静的听着。
他其实能理解很多人的绝望,本来是很富裕的,结果一下子变的负债累累,还钱无望,真的是从天堂跌到地狱了。
杨寒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好多小商店的刀子都被买空了,找不到会主就找会主的家人。
绑了他的家人,他还不露面,有的性急的直接就撕票了,撕完票就自杀!
主打的就是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咱全都死吧,谁他妈也别活了……”
简直是一场浩劫!
……
气氛有些压抑,沉默了一会儿后,很快两人就转移话题,聊起了杨寒现在在做的外贸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