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许大山盘坐在炕桌旁边,大口的吃着熊肉,也问了一些打猎的细节。
听的啧啧称奇。
吃完了饭后。
奶奶在外屋搓苞米,哗啦啦~干掉的苞米粒子都掉到了簸箕里。
许大海去茅楼放放水,回来后也不去里屋和他们挤了,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奶奶旁边,和她一起搓,唠唠嗑。
奶奶年纪大了,有些耳背了,不过精神头倒是足,干活儿依然利索。
絮絮叨叨的说许大海小时候多么调皮,下河摸鱼,上树掏鸟,偶尔还下夹子逮大烟叶子,或者是点燃野草,用烟熏獾子。
许大海低声应着,偶尔笑着说上一句:
“现在獾子没有小时候那么多了,我记的小时候的獾子又大又肥,胖的都快走不动路了。”
这时候大哥许大山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喝了不少酒,脸庞通红,眼睛里已经有几分醉意了,踉踉跄跄的似乎要倒。
许大海连忙伸手扶了他一下。
奶奶道:“大山,你喝了不少酒了就去屋里睡一觉吧,要是嫌这边吵的话就去我们那院儿睡。”
“奶奶我没事儿,其实我清醒着呢。”
大哥许大海也蹲在地上,帮着一起搓苞米。
他在屠宰场干的也是辛苦活儿,手臂异常粗壮,随口问道:
“小四,我听说你二姐今年参加那什么成人考试啊,没考上?”
“嗯呐。”
“那打算怎么办?”
“明年继续考呗,一边教书一边考,考上了最好,要是考不上的话就一直在乡里初中教书呗。”
许大海很好奇大哥许大山为什么不和二姐许梅聊聊。
不过问他也可以。
“不过据我观察,二姐还是很聪明的,学习又用功,多考几年大概率是能考上的。”
“嗯呐,其实不参加那个什么成人高考,就一直在乡里教书我感觉也挺好的。”大哥许大山都不得不对许大海刮目相看。
能让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摇身一变去乡里初中当老师了,他感觉这个过程的难度相当大。
“为了让你二姐能去乡里教书,没少找人帮忙吧?”
“也还好吧,最主要的还是二姐自己努力,慢慢的能适应这份儿工作了。
她确实能把学生教好了,同一个数学教研组的其他老师也都认可她的教学能力了,这就没什么事了。”许大海笑着回应道。
“嗯呐,那就行……说实话,你二姐能去初中教书了,这事儿确实让我挺意外的。”
又问了问六妹许娟,以及三哥许大树的情况。
许大海也都一一说了。
大哥许大山和嫂子宋雨结婚,有点相当于倒插门的意思。
当然,他自己也想逃离这个家,这个家似乎是拴在他身上的累赘,包袱,让他喘不过气来,曾经的他急于摆脱这一切。
现在——
他是摆脱了,爸妈,爷奶他们平时有啥难处,或者是什么事情要处理了也不会去麻烦他。
但现在他发现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蒸蒸日上,红红火火的了,大大的出乎他的预料,他的心里别提多复杂了。
晚上的时候。
大哥许大山他们一家三口睡在了奶奶那院的西屋。
奶奶怕他们冷着了,把火炕烧的滚烫后才笑呵呵的去另一间屋子睡觉。
窗外冷风呼啸,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