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10月末。
首都燕京。
许大海和许虎分别推着一辆自行车从四合院内出来。
哐当哐当~
车后座上绑着的棉衣,都被颠的歪了。
“现在是下午3点半,5点之前能到北京邮电学院门口不!?”许虎推着车子跟在许大海身后,抬起手腕子看了一眼手表。
“差不多!”
许大海穿着黑色棉大衣,左脚先蹬车蹬子,一片腿,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车座子上。
许虎紧随其后。
从坑坑洼洼,颠颠簸簸的胡同骑出来后,路况慢慢的好了起来。
……
等到了北京邮电学院,找到三哥许大树的时候,正好下午5点钟。
三哥许大树还没吃饭呢,三个人便一起来到了校门南边不远处的一家小馆子。
热腾腾的白菜土豆炖猪肉端上桌,开了一瓶二锅头,三个人边吃边聊。
“咱爸妈,爷奶他们的身体怎么样?”
三哥的破棉袄脏兮兮的,脸颊瘦了好多,戴着眼镜,精神也有些萎靡。
看样子平时三哥也过的紧巴巴的,夹着热乎乎的猪肉大口的吃着,吃的非常香。
“挺好的,咱爸妈经常骑着车子去赶集去,不花钱,纯粹是为了凑热闹,为了玩儿。”
许大海小口的抿着酒,笑道:
“咱爷爷经常和刘爷,还有其他几个老战友下象棋。
每顿有酒有肉的,小日子快活着呢。
就是咱奶奶总闲不住脚,要么去田里边儿捡苞米,捡豆子,要么就是去山里捡柴火……”
听着亲弟弟诉说着家里的情况,三哥许大树的嘴角也露出了笑意,心里不由的浮现一股暖意。
原来。
三哥许大树之所以精神萎靡。
是因为他最近失恋了,已经好几宿睡不好觉了。
许虎一个劲儿的埋头猛吃,听着另外两人的对话,他也不插嘴。
面对堂哥许大树的时候,他总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好像——后者和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饭吃到一半儿的时候,小馆子内的客人是越来越多了,热火朝天,笑谈声越发热烈起来了。
许大树放下筷子,边点了一根烟视线边扫过许大海和许虎,曾经的两个小孩子现在都长大了。
连许虎都有孩子了。
他也没有隐瞒,把自己失恋的事情说了,眼圈泛红,倒了一杯酒后一饮而尽:
“四年的感情,啥也不是!呵呵……为了出国都已经疯了,亲爹亲妈都不要了……我这个对象又算得了啥?亏我这几年……”
三哥也有发泄的意思,大声喊叫着,周围不少食客都看了过来。
但大都摇头叹息,很快回过头去,继续该干嘛干嘛了。
这种事儿太过常见了。
甚至出国前就说分手的,已经算好的了;
还有的出国后又谈别的对象,也不跟国内对象分手,等国内对象知道后更加难以接受。
从此一蹶不振,彻底废掉,甚至直接疯掉了,或者是自杀了……
只能说造孽啊!
“三哥,看开点儿,人嘛,还是要积极乐观的面对未来。”
许大海又给三哥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