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老旧的绿皮火车驶过一座铁路桥,开始鸣笛。
许大海透过窗户望向外边,夕阳下,波光粼粼的大河宛如蜿蜒的巨龙,一艘艘渔船在上边行驶着。
美的像是一幅画卷。
鸣笛声消失后,许大海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对面的杨卫松兄弟俩:
“去哈尔滨干啥?“
“俺信的过你,才和你讲,你可别告诉别人。“圆脸的杨卫兵瞅瞅周围,把声音压到最低,缓缓道:
“是去卖毛笔,跑一趟,刨除路费和乱七八糟的费用,也能赚几个钱。“
脸上浮现得意之色,显然对利润相当满意。
他还想继续多说几句,不妨炫耀的心思。
但他哥杨卫松碰了他的胳膊一下,后者扭头看去,发现他哥在瞪他,立马识趣的闭嘴。
他们兄弟俩在许家屯住过一段时间,和许大海多有接触,后者待他们不错,还是有一点点恩情在的。
但也只是一点点罢了。
还不足以把赖以生存的赚钱营生,倾囊相告。
当初他们还想在许大海家的狍圈打工,不过狍圈不需要人,他们兄弟才进山,当伐木工。
许大海点点头,不再细问,转而唠起了闲嗑儿——关里关外的风土人情,饮食差异,以及一些趣事儿等等。
周围的其他旅客被吸引,也加入进来,一起唠嗑儿,不时有大笑声传出。
有的带了水果,还有的带了毛嗑儿或者是鸡蛋糕,果丹皮,都拿出来,分给大家一起吃——有的聊的投缘的,还拿出笔来写下联系地址,以后书信联系。
枯燥乏味的旅途,一下子变的轻松活泼,自在享受起来。
“对了,我还带了牌呢,咱们打牌吧!”杨卫兵连忙翻包,拿出扑克牌来。
“行啊,那就玩几.把。”
“事先说好,咱可不能玩儿钱的,别待会儿乘警把咱们逮了去。”
一直玩到夜里十一点多,众人才收起扑克,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眯一会儿。
呜~
窗外是无边的黑夜,极远处有点点亮光,那是一个个小村子,苍凉的火车鸣笛声又响了起来,伴随着“况且况且”的火车行进声,飘入旅客们的梦境。
不过火车上小偷太多,大家也都没敢睡太死。
第二天。
火车在长春停靠,许大海伸个懒腰,临下车时和杨家兄弟道别。
“行了,有机会再见吧!你们兄弟俩多注意安全!”
“许哥你慢走!”
目送许大海提着大包,顺着过道往前边门口走去。
杨家老二小声道:
“许大海一直都没问咱们具体是怎么卖毛笔的,也没问一趟能赚多少钱。”
他似乎觉的有点遗憾,放弃了装逼的机会。
“你快……快得了吧,许大海是聪明人,自……自然不会瞎几把问。
再说了,咱叔说过的,许大海很有钱,你就……就算告诉他咱能赚多少钱,他……他也不会羡慕的,搞不好还会笑咱没见过世面。”
杨卫松虽然是磕巴,但做事冷静,善于思索,洞察人心,所以弟弟杨卫兵也以他为主。
其实这是杨家兄弟第二次去哈尔滨卖毛笔,上一趟刨除花费,净赚300块钱,这一趟有望能赚更多。
来回一趟大约要十天,非常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