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世界上只有曾爷爷爱他，所以更不想面对曾爷爷离开后的世界。亲生爷爷会偷偷骂他怎么不早点死，继奶奶和继叔叔更是对他非打即骂。
他想要变成不需要大人管的大人，可到那天还有十三年。
战北宸却一天也不想等了。
反倒是和身体分开后，变成鬼魂，他才觉得轻松自在。
战北宸黑漆漆的眼睛凝视战老爷子，忽然露出个天真的笑容：“曾爷爷，小宸不想活了，曾爷爷和小宸一起当鬼好不好？”
战老爷子看着曾孙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人家沉默了，芽芽却开口了。
“战北宸，你缺少命魂，鬼差不会带你去投胎。你就算游荡在人世间当恶鬼，也是比别的恶鬼差一点的鬼。那些厉害的鬼会把你吃掉，你还是没法当快乐的鬼呀。”
“还有你曾爷爷，你曾爷爷还没到死的时候，如果他陪你一起死，他就是自杀，没法入轮回，会一直一直重复死亡的过程，非常痛苦不说，你被其他的鬼吃了，他也没办法的。”
战北宸听见当鬼之后，他和曾爷爷还是没法在一块，低垂着脑袋。
活着也不行，死了也不行。
他还不如当个动画片里的傻瓜，什么都不用想。
“但是你要是听芽芽的，芽芽帮你找到丢失的命魂，你就能好好活着，和你曾爷爷一起很快乐哦。”芽芽柔声说着战北宸活着以后会有的可能性，“你想想，是不是更好呀？”
战北宸听芽芽说了这么多，转而看向芽芽，疑惑的问：“你也是小孩，你活着，觉得开心吗？有人希望你活着吗？你的亲人都喜欢你吗？”
问题忽然回到了自己身上，芽芽睁大了眼睛。
她想了想，认真回答战北宸：“芽芽活着很开心啊，有没有人希望芽芽活着芽芽不知道，不过芽芽的动物朋友们都喜欢芽芽。”
“亲人嘛，有的喜欢芽芽，有的不喜欢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芽芽是道士，道士就是出家人，出家人亲缘浅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亲人的想法对芽芽来说不重要。”
战北宸又问：“那什么对你来说是重要的？”
“给道观筹香火钱最重要！”芽芽眼睛亮晶晶的，“道观有了香火，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是芽芽答应师父的。芽芽也会慢慢有钱，有钱了以后就能照顾其他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子，让他们成为三清观的弟子。”
“弟子是什么？”
“弟子就是……芽芽的徒弟啊。”
“为什么你要让他们做你的弟子？”
“因为这样，他们也会跟芽芽一样开心……咦？”芽芽忽然盯着战北宸，“你也没有爸爸妈妈了，只有你曾爷爷一个亲人喜欢你，你刚好可以当芽芽的第一个……不是，第二个弟子呀。”
话题忽然又回到了战北宸身上，战北宸呆了一下：“我做你的弟子？”
芽芽用力点头：“对对对，你当芽芽的弟子，芽芽就是你师父。以后芽芽关心你，照顾你，把你养大，芽芽就是你在世界上最……”
小奶团子看了眼一旁的战老爷子，改了口：“芽芽就是你在世界上第二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