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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2 / 2)

相信江哲信也有所担心,听了江华的话,也并没有放松的表情。一时房间里静默下来,无声的沉重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良久,江哲信打破沉默:“我还是想上去看一眼。我不会吵醒妈妈的。”


江华沉lin片刻,点了点头。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江华。我跟他没有话,只是低头站在那里,心里颇惦记江夫人的病。


“许小姐,”江华忽然叫我,我抬头看他,他的眼里带着犹豫和挣扎,似乎不知怎么开口,“可能我们有点误会你,让你吃苦了。你江伯母这次……情形不大好,我想……她不能受刺激,你……”


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我早就猜到了,江舒悦的事情,江华父子都是清楚的,只是瞒着江夫人。江哲信对我做的一切,江华也都是知情的,看他平时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了。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父亲罢了,要说对他的怨恨我的确是有过的,可是现在,更多的还有愧疚。


“江先生,江夫人一向对我视如己出,我深为感激。现在江夫人病了,我也非常难过,我盼望她能尽早康复。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尽全力。”不论他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好,好。”江华带着怀疑看着我,最终还是点头,轻声叹息,“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后面已经听不到话音了,可是我全然明白。


江哲信上去了很久,我和江华一直等他,但是再未jiao谈。


终于江哲信慢慢走下楼梯,我看着他,话语完全不自知的直接问出口:“江夫人……怎么样了?”


“妈妈一直在睡,我相信她没事,明天就会好了。”他很坚定的说。他在给我们信心,更是在给自己信心。


“哲信,你和许小姐也去休息吧。我去陪着你妈。”江华站起来。


“好的,爸爸。夜里有什么事情,你马上叫醒我。”江哲信向我伸出手,“凌汐,我们走。”


我不情愿的被他拉着走,江华在我们身后又说:“哲信,你好好照顾许小姐。”


江哲信扭头答应,“我会的,爸爸。”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我转头避开他的视线,跟着他回到他的小楼。


家具陈设一如当初,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心情早已不复旧时,不过短短数日,再踏进房间竟已经是恍若隔世。


“早休息。”他站在门口,并没有马上离开。


我背对着他,没有开口。


片刻后,他关上房门,我长呼一口气。


我在藤椅上坐下来,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gan了。


终于还是回来了,一切都似乎回到原点。我的心一阵紧缩,就象被毒蜂蜇了一下。痛苦的回忆又有重新冒头的趋势,我用力甩甩头,强迫自己停止想下去。


不同了,这次不同了。我安wei自己,这次只是探望江夫人,江夫人一旦恢复健康,我就立刻离开。再也没有任务,再也不需要伪装,不需要处心积虑。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再欺骗江夫人。


没来由的强烈的心慌,我连衣服也没脱就躺到了床上。被子上依然是熟悉的yang光的味道,只是我知道今夜注定要失眠了。


漫长的夜异常难熬,黑暗中,我始终睁着眼睛不敢睡去。我怕再次沉进噩梦里,即使在梦里,我也不愿意再见到那些人。


不知是第几万次的辗转之后,微弱的白光终于从窗隙间钻进来,我象见到救星一般的坐起来,跑到浴室洗漱。


一切打理清楚,天色也不过将将发白。我步出小楼,走在花园的草坪上,前面的主宅赫然是灯火通明,竟似一夜都未曾熄灭。我的心跳又不规律起来,根本来不及细想,就小跑过去。


客厅里没有人,一个佣人端着脸盆从楼梯匆忙的走下来。我迎上前:“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夜里发起了高烧,老爷把医生叫来了,忙活了一夜。少爷也在上面。”


“现在呢?现在怎么样?烧退了吗?”我急切的问。


“好像还没有。”佣人也很难过,很着急的走了。


我扶着楼梯慢慢走上去,主卧室的大门全然敞开着,江华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江夫人的手,江哲信站在另一侧,正在更换江夫人额头的冰袋。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只看到江夫人微微蹙眉,紧闭着眼睛,两颊有些不正常的殷红,另一只胳膊上还打着吊针。


江哲信转过头来,脸上焦虑,眼睛里都是血丝,分明也是一夜未睡。看到我,马上低头附上江夫人的耳边轻声:“妈妈,凌汐来了。”


我走过去站到江哲信的身边。过了几秒钟,江夫人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我,露出笑容,异常虚弱的说:“凌汐,你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你好点吗?”我弯下身,轻轻捧起她打吊针的手,强忍着难过,颤声问道。


她点点头,“好多了。你们都别担心。你父亲还好吗?”


“许伯父已经没事了,妈,你别c心了。好好休息。”江哲信抢先说。


“是呀,佩芬,你自己也病着,就别担心了。”江华也说。


我一片茫然,看着江夫人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才释然,似乎很疲倦,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江哲信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轻轻退出卧室,走下楼梯来到客厅。


“我爸跟我妈说,你父亲旧病复发,我们从度假村直接买机票飞去看他了。”他悄声解释。


我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医生怎么说?”我问,现在我只关心江夫人,对其他的事情不作计较。


江哲信的脸色凝重起来,抿了抿才沉重的说:“血y检查结果不太好。但是还不能确定,要等骨髓穿刺之后才知道。”


“骨髓穿刺?”我大惊失色,脑子里关于这个医学名词的概念实在有限,但是,我模糊的知道,这个似乎跟白血病有关,“怎么可能?江夫人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会?一定是弄错了。”


江哲信深吸口气,努力克制着情绪:“我母亲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尤其是生完小悦……就是我妹妹以后,免疫力比常人要低很多。这么多年来,我父亲始终都很小心的照顾着她,从来没有间断寻医问药,希望可以帮她增强体质。也因为如此,母亲怕父亲太过担心,有时身体不舒服,只要能扛过去,她都不吭声。这次发病来的异常凶猛,医生也说以前不会一点征兆都没有,在我父亲的一再追问下,母亲才说,头晕和低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了,我想起来了,江夫人身体不好,小悦才由哥哥带着,小悦很小的时候就很懂事,就知道端药给妈妈吃。可是,可是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强烈的罪恶感涌上来,我明明知道真相了,我无法再假装自己不知道。


我不敢面对江哲信的眼睛,喃喃的说:“对不起。”


第章


“什么?”江哲信凑近我问,“你说什么?”


“我很难过,相信江夫人一定会没事。”我的声音都在发颤,我对不起这么善良的母亲,注定还是要欺骗她了,因为说不出口,我无法告诉她小悦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就让她一直抱有希望吧,也许有一天,小悦会回到她的身边。


江哲信探手擦掉我的眼泪,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别哭。别让妈妈看出来。不论最后确诊的是什么,都不能让她知道。”


听了他的话,我的眼泪掉的更凶,xiōng口堵的难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请让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我想照顾她。她一定会痊愈的。”我避开他的手,自己不断抹掉眼泪,“病情不一定会那么糟糕,她人那么好,上天会保佑她的。”


他沉默良久,才很轻很轻的说了声:“谢谢你。”


我重新洗脸又补了妆,才和江哲信回到楼上。江夫人又已经晕晕沉沉的睡过去了。江华始终保持着那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的睡颜,握着她的手。


江哲信轻轻取下江夫人额头的冰袋,我从冰盒里又拿出一个轻柔的放置在她头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们除了每隔一段时间更换冰袋,剩余的时候三个人都化作了肃静的雕塑。


周嫂几次上来请示开饭的时间,可是我们谁都没有心思吃饭。她劝说江华:“老爷,你也得保重身体,夫人很快就会好的。要是你也病倒了,夫人得多着急和担心啊。”


江哲信也说:“爸爸,您休息一下吧。我和凌汐守在这里。”


江华一概恍若未闻。


我看着他专注执着的注视江夫人的样子,内心颇为震动。执子之手,相濡以沫是不是指的就如此情。我无法不想起gan爹和gan妈,同样的几十年夫妻,同样孕育双儿,可是在我的记忆里,gan爹永远都忙于自己的事情,而gan妈总是很孤独的。我无法置评gan爹和江华究竟谁更称得上枭雄,可是若论结发情义,我不得不承认江华终究高于一筹。


家庭医生带着护士在十点的时候准时到来,他们应该是在夜里商量好的吧。


江华终于开口,让我和江哲信下楼去吃饭,而他自己仍然要留在房间里,看着医生和护士给江夫人抽取骨髓。


我和江哲信默默的坐在餐桌边,谁都吃不下去,各怀心事。


周嫂给我们盛饭,一遍遍的:“夫人一定没事,一定没事。”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她放下碗,躲到厨房去,半天都没有再出来。


医生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完成了骨髓穿刺,我们再上去的时候,他正在低声劝wei江华。


看到我们上来,医生和江华对视着点点头,江华:“哲信,你跟我去送送医生。”


江哲信答应着,又对我说:“凌汐,你在这里陪妈妈。”


护士又给江夫人换上一瓶注sy,江夫人始终在昏睡着,双颊泛着绯红,嘴却没有血色,并且gan燥着。


我向护士要来消毒棉签,沾湿温水擦拭江夫人的双。


江华父子去了很久,临近中午才回来。


江华依旧坐在椅子上,伸手握住江夫人。这个时候,江夫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佩芬。”


“妈”。


他们父子俩同时出声。我也惊喜的看着江夫人,拿着棉签的手还举在半空,浑然忘了要做什么。


江夫人露出微笑,挨个儿把我们看了一遍,jīng神似乎恢复了一些。


护士取下冰袋,试了试江夫人额头的温度,高兴的说:“夫人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


江夫人看着江华缓慢的说:“你看,我就是普通的发烧,别担心,很快就好了。你把孩子们都吓到了。”又转头看着我和江哲信,“谢谢你,凌汐。你们的时差倒过来没有?别呆在这了,快去睡觉。”


“妈,我们没事儿,回去也睡不着。你得快点好起来。”江哲信说,我也跟着点头,把碗和棉签放到一边。


“我感觉已经好多了,就是你们爸爸小题大做。阿华,你看你的眼睛都是血丝,你也去客房睡一觉,不用陪我了。这里不是有护士吗?”


江华温柔的笑:“我再陪你一会儿。”又对我们说,“哲信、凌汐,你们去睡觉,别让你妈妈着急。”看向我们的眼神分明有着深意。


江哲信只好说:“那好。我和凌汐接着去倒时差,晚上再过来陪您。”


江夫人笑着点头。


一走下楼梯,我就将手从江哲信的掌中抽离出来,他看了看我,没有再强拉我的手,只是说:“好好睡一觉吧,你的身体也是刚刚痊愈。我知道,你昨夜也没休息好,眼睛都是肿的。”


我想了想才淡淡的说:“你也是,眼睛里都是血丝。江夫人是很细心的人,不想让她c心的话,你也睡一觉再去看她吧。”说完,我率先走出去,再也不看他一眼。


回到房间我直接躺到床上,我是真的累了。整夜都没睡,jīng神和心情一直都压抑紧张。现在看到江夫人体温降下来,jīng神也恢复了很多,我的心这才踏实了。相信江夫人一定不会是那种病的,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jīng神一松怠,疲倦就如同洪水一般将我席卷,很快我就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而且一个梦都没有。再醒过来,觉得疲劳已经一扫而光。我惦记着再去看看江夫人,粗略梳洗了一下,又换了身家居裙子就走出房门。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小凤背对着我垂头坐在最后一节台阶上,肩膀微微耸动,分明是在压抑着哭泣。


我快步走下楼梯,一边问道:“小凤?你怎么了?”


小凤扭头看到是我,慢慢的站起来,眼睛红肿,脸上都是泪水。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停在面前,帮她擦眼泪。


她摇头,眼泪掉的又急又凶,哽咽的说:“江姨得了急xing白血病。”


我呆了一下,马上说:“别瞎说!还没确诊呢。江夫人的体温已经降了,医生只是怀疑,怀疑你懂吗?他们一定弄错了。江夫人没事,只是普通的发烧。”


小凤哇的一声哭出来,断断续续的说:“已经……确诊了,刚刚……医生才来过。江姨……又发烧了。”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推开她就往外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江哲信抱头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听到动静抬起头,竟也是满脸的泪水。


我傻在门口,再也迈不开步,竟似动弹不得了。


他用手抹了把脸,站起来慢慢走过来,拽着我的胳膊往外走。


我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任由他把我拉回了小楼。小凤还坐在原处掉泪,看见我们回来,马上站起来跑开。


江哲信一松开我的手,我就跌坐到沙发上,腿软得站不住。


“是真的吗?会不会弄错了?不是上午刚抽的骨髓吗?时间这么短,化验结果能准确吗?”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就希望是检验过程出了错,导致误诊。


他也坐进沙发里,依旧把脸埋进掌心里,片刻后才抬头说:“医生一回去就做化验分析,他已经很慎重了,反复确认后,才来通知的我们。”


“他有没有说怎么治?有什么办法?”


江哲信愈见沮丧,异常低沉的说:“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做常规治疗,缓解病情。同时寻找配型合适的骨髓,等待缓和期做骨髓移植。可是医生也说了,我母亲的体质实在虚弱,骨髓移植的风险也很大,很容易产生并发症,手术成功率不高。”他用力抹了把脸,改为坚决的语气说:“那我们也不会放弃的,明天我就去医院做血y配型。”


“我也去。是不是血型相同就可以?江夫人是什么血型?”我也抹把眼泪,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血去换江夫人的健康。


“不是,配型的过程很复杂,医生说血亲配型成功的概率也不过是百分之二、三十,非亲的概率要十万分之一。我们家里人都是a型血。”


我呆住,我是b型血。可是我真的想为江夫人做点什么,“我是b型血,是不是一点可能xing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要问医生。”他深深的看着我,“无论如何,谢谢你凌汐。”


我摇头,我什么忙也帮不上,要是舒悦在,是不是江夫人得救的概率会更大?舒悦,可怜的舒悦,可怜的江夫人。


“凌汐,”江哲信打断我的胡思luan想,“常规治疗期间,母亲就在家里休养,我们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明白吗?”


我含泪点头。


“妈妈很喜欢你,你多陪陪她,医生说,她现在的情绪很关键,一定要让她快乐。”江哲信说着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知道。我会一直陪着她,照顾她……。”我说不下去了。


“别哭,我们都不能哭。”他靠过来,温柔的替我擦眼泪,“我们去看看她。”


正如小凤说的,江夫人又烧起来了,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半睡状态。护士在旁边忙碌着,不断的用各种物理方法帮她降温。


江华依旧坐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江夫人。不过才一个下午的功夫,竟似苍老了很多。


良久,他才说:“哲信,趁着你妈在睡觉,我们去吃晚饭。”


我们默默跟在他的身后,走进餐厅坐下来。


周嫂红着眼睛把饭菜摆好。


“周嫂,以后每天照旧准时开饭。”江华吩咐道,周嫂点头。


江华又看向我们,语气平静从容:“我们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你们妈妈再c心。我们不但要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好你们的妈妈。过去的一切都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吃饭吧。”


我的xiōng口如同堵着大石,难过、委屈、愧疚全都涌上来,眼泪不断掉进碗里。这一刻,我完全忘记了程家,就连波文带给我的刻骨铭心的痛,似乎也变的淡了。


江哲信在桌下握住我的手,我的指端和他的一样冰凉。


几秒钟后,我挣脱开来。我听到几不可闻的叹息。


所有的伤害在造成之后,注定都是无可挽回的。程家对江舒悦的伤害如此,江哲信对我的伤害亦然。


江夫人的病让我们现在都变得软弱,我们需要团结才能强大以对抗病魔。可是我很清楚,这只是暂时消减存在于我们之间的仇恨和猜忌,却完全不可能就此一笔勾销,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第章


江夫人的高烧是在第三天的午后才降下来的,在这之前,她始终都在昏睡着。


只是三天而已,江夫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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