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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1 / 2)

许宝山轻叹口气。


“写什么呢?”我提笔占足了墨汁,自言自语道:“还是背写‘满江红’好了, 我记得您最爱这篇词。”


我凝神一笔一划的认真写着蝇头小楷,诸多话语都从心头流向笔尖,心情沉重,逐词逐句的斟酌。


没有人打扰,阿强只是个打手,他只知道守在门口光明正大的偷听,却对笔墨书法不感兴趣,对于我的挥毫泼墨完全无动于衷。


密密麻麻的一张纸,却有写不尽的罪恶,诉不完的酸楚。到后来,我的心都在抖,手下的字变得扭曲,几次都几乎写不下去了。


坦诚一切需要莫大的勇气,越写到后面我越胆怯。可是我不得不写。


我屏息将第一张纸jiao到许宝山的手中,然后等待他的裁决。


“果然进步了,很工整的小楷。”许宝山刚看了几个字,抬头笑着夸奖我。


随后认真的看下去,逐渐变了脸色。


第章


室内静寂一片,我知道自己的脸色比许宝山的好不到哪去,确切的说,简直无地自容的恨不得跪下请罪。我只写出了自己知道的事实,只告诉了许宝山江程两家的恩怨,尤其是江舒悦的遭遇,让他明白这就是江哲信报复他的根本原因。但是,我没有刻意撇清自己也是一个被欺骗的、整个y谋的受害者。如果许宝山从此对我厌恶、鄙视,我一点也不意外,也不会为自己辩解。


我挡在许宝山的身前,他脸上的震惊、愤怒、痛恨、以及到最后深深的失望都只落入了我的眼中。


他缓缓闭上眼睛,双手一直都在颤抖。片刻之后,他重新睁开眼睛,面色沉重的说:“看见你的字,我想起了很多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我想起了你妈,想起了她曾问过我的许多个‘为什么’,当时我也很迷惑,现在终于明白了。”


“爸……”我迟疑的叫他,心里知道自己不配,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恳求的看着他,“您别难过,我……我……”我语塞,再也无法说下去。


“我累了。你们都先出去吧。”许宝山淡淡的说,“这篇字我留作纪念。”说完,他将宣纸折了几折随手压在了枕头底下。


“爸,”我刚一张口,他就摆摆手阻止我说下去。


“我只是忽然很想念你的母亲。”他疲惫的说,“我想休息一下,不用担心我。”说完他背向着我们躺了下去。


我默默的收好笔墨,心luan如麻的走出房间。阿强跟在我的后面走出来,“许小姐,你是否回房间休息?还是另有什么吩咐?”


我没有吭声,直接回到以前自己住过的房间,重重把门一关。


房间已经打扫的很gan净,床上铺着gan净的新床单,我扑上去把脸埋进枕头里,委屈和难过涌上来,眼泪洇进枕头。我应该想到这个结果的,也许我不应该告诉许宝山真相,不该让他来承受这么痛苦的打击。


我就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强过来敲门,我撑起身体才发觉天已经黑了。我打起jīng神走出房间,阿强还在门口等着。


“什么事?”我问。


“晚饭已经送来了,许老先生说他不饿,你……”


我没等他说完,已经跑到许宝山的卧室门口,轻敲了两下:“爸爸,是我。我可以进去吗?”


“我不饿,你去吃吧。让我安静一会儿。”许宝山的声音传出来,平静冷淡。


我的手从门把上滑落,再也没有进去的勇气。他一定再也不想见我了。


阿强见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在我身后说:“许小姐,要不你先吃吧。许老先生就是这样,在国外也经常发脾气不吃饭。回来你劝劝他吧。”


我心里一酸,轻声说:“我也不饿。”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躺下来。


不到两分钟,阿强又来敲门,“许小姐,少爷的电话。”


“告诉他,我睡觉了。”我喊完,用被子盖住脑袋。


敲门声又起,“许小姐,我进来了。少爷执意要跟你通话。”


我忽的坐起来,气恼的看着阿强真的推门进来。可恶!我怎么忘记了锁门!


阿强恭敬的把手机递给我,我不情愿的接过来。


“凌汐?”江哲信在电话里质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睡下了。拜托以后不要让你的人随便进我的房间。”我恨恨的说。


“阿强说你刚进去,我相信你没有睡下。为什么不吃饭?”江哲信的声音很冷静。


“因为我父亲也没吃。我吃不下。江哲信,你今天做的太过分,你伤害他伤害的还不够吗?还非要如此辱骂侮辱他吗?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冲他大喊大叫,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能好受点。


“我不会后悔的,永远都不会!”他强硬的说,“他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你愿意陪他饿着,就饿着吧。”冷冷的完,他直接挂掉。


我愤怒的把手机砸到地上,对着阿强说道:“出去。”


阿强分别拾起已经脱离成两部分的机体和电池,无声的走出去,反手给我带上了房门。


我无力的倒回床上,忧虑不堪,这一切该怎么收场?


又是一个痛苦难挨的夜晚,整个脑海里充斥了所有人的面孔,gan爹的,gan妈的,波文的,江哲信的,许宝山的,江夫人的,虚伪的,慈善的,担忧的,仇恨的……。我筋疲力尽的醒来,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如果可以,我真想立刻逃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凌汐,”我好像听到许宝山在门口叫我,是不是我听错了?


“凌汐?”不是错觉,的确是许宝山,“醒了吗?我在餐厅等你吃早饭。”


亲切的声音,让我纷luan了一整夜的心平静了许多,眼眶一热,有点哽咽的答应:“我醒了,爸爸。我马上下去。”


许宝山平静的坐在餐桌旁,看的出来也是一夜未曾休息好。阿强把早餐分别摆好,就退到了一边。


“爸,早。”我心怀愧疚的坐在他旁边。


“来,吃这个。多吃点。饿坏了吧?”许宝山温和的说。


我食不知味的一口口吃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许宝山到底怎么想的,但是他分明又把我当女儿了。我又有种想哭的冲动,强自忍着。


“今天还写字给爸爸看吧?以后这样的机会就不多了。多写几张给爸爸留纪念。”


我一窒,费力的把食物咽下去,点点头。


许宝山轻轻叹口气。


我知道他还有话想问我。


正当我们准备开始用笔墨沟通的时候,却不料江夫人派周嫂等一gan人来布置许宅。另外给我送来了第二天要用的珠宝和婚纱礼服。


顿时许宅内外就忙luan起来,大红颜色的喜字、绸缎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小装饰物满处都摆。周嫂等人的个子都不够高,阿强立刻被抓去贴喜字。


这倒无意中帮了我和许宝山的大忙。没有人再注意我们,我拿着婚礼的程序表和婚宴的菜单指指点点,貌似在和许宝山商量,其实却在低声回答他的问题。


“对不起,爸。”我真心实意的道歉。


他摇摇头说:“我昨想了一整夜,过去的很多事情都在脑子里转了个遍,才想明白。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我想,你以前也是蒙在鼓里的吧?是意外知道的?最近吗?”


我难过的点点头。


“果然如此。”他叹息,“你一定难过极了。可是凌汐,我现在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我抬头看他,有点茫然的摇头,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程冠博已经欠了江家一条人命,还是一个年yòu无辜孩子的生命,他为什么还要算计让你出面,进而嫁给江哲信,他还想得到什么?”许宝山一针见血。


这是我昨天没想告诉他的,我仍然在坦白和隐瞒两者间犹豫。


“凌汐,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个好孩子,你和程冠博他们不一样。我想帮你,所以才问你。我担心你后面的路会走错,我不想看到一步错,步步错的结果。”


他的诚恳的话语令我动摇了,这么久以来,我都是独自背负着这些秘密和责任,我内心里早就不堪重负了,只是苦于找不到人来诉说,也没有人能帮我。他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些话的人,我知道自己再也不想瞒下去了。


“gan爹想得到江氏企业,”我困难的说出口,“他意外得知江家的媳妇可以得到作为江氏第二大股东的控股权,所以让我和江哲信结婚。”


许宝山沉思了一下,表情严肃了很多,“所以你才执意要嫁给江哲信?在知道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你都没有改变心思吗?你还要帮他拿到股权?你这是在助纣为虐,知道吗?孩子?”


“我知道,”我痛苦的说,“我已经后悔了,我不想再纠缠于他们的恩怨矛盾中。”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非要嫁给江哲信?”许宝山露出不解的神色。


“因为江夫人,她得了绝症,她很喜欢我,对我那么好,我很感激她。她执意要我们尽快结婚,我是为了能让她走的安心才同意和江哲信做名义上的夫妻的,江哲信也答应了,以后会放我走。”


许宝山有些动容,“我明白了。你能做到这一点,也很不容易。”


“而且,”我接着说,“爸,江夫人知道程冠博惯用的手段,她把她公公留下来的一大笔资金的事情只告诉了我,说等她不在了,要我在江哲信遇到危难的时候动用这笔钱应急。我没法拒绝她,只好先答应。可是,我决心等她……,我就马上离开。这笔钱的事情,您能帮我吗?”他是我现在唯一信任的人了,我总算想到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这……,你是说等你离开后,由我代替你转jiao给他?”许宝山也有些犹豫。


“是。”我恳求他,“爸,我现在只相信您,我知道您气愤江哲信对您的误解,和由此带给您的伤害,可是,请您看在江夫人的面子上,或者只当是帮我这个忙,行吗?”


许宝山思索了片刻说:“昨夜我想了很多,其实已经想通了,我不再生气江哲信对我的无礼了,要知道,失去亲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尤其还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虽然我不知情,可是他并不知道。而我又的确代程家养大了女儿,江哲信迁怒于我也是自然。”


“那您答应我了?”我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好吧。我答应你。如果将来真需要我出面,我一定会帮你的。”他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说:“不对,他知道你不是真的许凌汐的事情了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不要告诉他,反正我以后会离开的。何必再引起新的事端呢?难道还要他再把真的凌汐抓回来报复吗?”


许宝山痛惜的看着我,半天才深深的叹息,后悔不堪的说:“真是造孽啊,我也是害了你的帮凶。”


“爸,您别这么说。有您肯帮我,以后我再也不怕了。谢谢您。”我说着掉下泪来,这么多天以来,我终于可以轻松一些了,这是上天给我的出路吗?


“以后我都会帮你的,孩子。”他安wei我。


“爸,还有一件事,我曾经听到过这样一个名字,史蒂文,他好像是美国的黑帮的人,我不确定。也许他会对江氏不利,我们有没有办法向江氏示警,却又不被怀疑?”


“我想想。”许宝山沉默下来。


第章


我们的jiao谈因为周嫂带着众人过来道贺,而被打断了。


周嫂笑着说:“恭喜许老先生了。您看看我们布置的还满意吗?江夫人说了,您还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尽管提。”


我和许宝山这才四处打量一番,很惊讶周嫂们的效率,短短的时间里,房子几乎被红色给淹没了,从房顶吊挂的,到墙壁上贴的,再到家具上摆的,她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着色的角落,真不是一般的喜xing,让我联想到古代的皇家娶亲。太夸张了!


显然许宝山也花了几秒钟适应如此炫目的视觉冲击,然后才微笑着道谢:“谢谢你们了。让你们受累。我没有意见,代我谢谢江夫人。”


我不知道昨夜他经历了怎样的思路历程,但是明显的,他在知道江家的遭遇之后,对待周嫂等和江家有关的人,脸上不再是冷漠和愤懑之色,恢复了本来的温和和儒雅。


我看着他平和具有亲和力的笑容,暗想自己要是他的亲生女儿,该多么幸福啊,又会是怎样的一番人生呢?


周嫂又客套了两句,就带着人离开了。我送她到门口,她又嘱咐了我几句,我一一点头。


送走了周嫂们,我折回到客厅,许宝山正望着大红的喜字想着什么,阿强站在角落里,又恢复了‘监听’面目。我知道再想和许宝山说悄悄话是不可能了。好在,我的心情已经有了很大改善,情绪也放松了很多。


“爸,”我轻唤他,坐到他旁边。


他把视线转到我的脸上,眼底仍然带着忧虑,“凌汐,爸爸还是放心不下。你记得,爸爸永远在这里支持你,遇到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回来。”


我感激的点点头,嘴上却故作轻松的说:“别担心,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您应该高兴才对。”


他叹口气,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其他的fù_nǚ 俩都是怎么打发出嫁前的最后一个下午的,许宝山和我只是静静的坐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我偶尔会挽住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以示亲昵。这个时候,他就会摸摸我的头发,但是总会再轻叹口气。有这样一个让我倚靠的父亲,即使只是名义上的,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晚饭过后,阿强又时时盯着我们,许宝山只好说:“凌汐,早点休息吧。明早不是五点就要起来化妆吗?”


周嫂好像是这么说的,我点头,心里有些不舍:“爸,那您也早点休息。”


我以为这一夜自己一定还会失眠的,却不料泡过热水澡之后,就困倦的睁不开眼睛了。也许是头天没睡好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白天的谈话让我的心事不再那么沉重,总之,这一觉睡的格外深沉,一个梦都没有。


闹钟叫醒了我,整个人的jīng神还算不错,婚纱店的经理帮我勾画jīng致的妆容,我看着镜子里逐渐变得有更糟陌生的自己,暗自积聚勇气,后面的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会是挑战,我既然不能做逃兵,只好努力做个勇士。


江哲信准时在8钟坐着喜车来接我,没有客套,甚至对许宝山连一个笑脸都欠奉,拽起我就走。


我咬牙不语,这个婚礼本来就不具任何意义,如何还能苛求他更真的演好女婿的角色?


在临出门的那一刻,我扭头看向楼梯口的许宝山,他冲我轻轻点头,脸色平和,用眼神安wei我、鼓励我。


走出房门的瞬间,天地猛地一个旋转,我竟然被江哲信拦腰抱起。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纷luan、震颤人心的鞭炮声,无数的花屑、彩带迎头扑面而来。婚庆公司的人在尽忠职守的为我们营造气氛。


江哲信的脸上开始浮现笑容,他抱着我,一步步走下宅门前的数个台阶,在喜车前站定。低头看着我,对我说:“凌汐,你今天很漂亮。”


我看着他的眼睛,也挤出笑容。戏最归要演下去。


浩浩荡荡的车队围绕着市区的主gan道巡回了一周后才徐徐依次停靠在江宅门口。


今日的江宅分外惹眼和铺张,大红的地毯一直从宅院延伸到车道上。地毯两侧挤满人,客人、佣人、婚庆公司的职员以及路人和媒体记者。


我只通过车窗看上一眼,就觉得眼晕和混luan。


江哲信打开车门拉着我的手把我扶下车,立刻欢笑声、鼓掌声、尖叫声、炮竹声luan成一片。更多更热烈的彩带和花屑简直要把我们淹没,几次我都被突如其来的一捧砸的睁不开眼。全靠江哲信紧紧搂着我的腰,带着我往前走。


道贺声不绝于耳,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的笑脸,我完全是跟着江哲信发出机械的答谢声。


众人跟着我们沿着鲜红的地毯一直走到了江宅的花园中。绿绿的宽阔草地上将将可以摆下八十八张酒桌,今天的婚宴将在这里举行。


司仪远远看到我们就开始了诙谐热烈的主持,在大家的欢笑声中,我被江哲信一步步的牵领到了司仪的身旁。


终于站定,我稳定了一下心神,眼前相隔三米多的主客酒桌旁,分别坐着江华夫妇、许宝山以及我不认识的重要亲戚和身份重要的客人。


他们都含笑注视着我们,我特别留意了一下江夫人,一袭深藕荷色中式绸缎旗袍,整洁服帖的盘头,发籫间簪着一小朵淡黄色的玫瑰。龙眼大小的纯白珍珠耳钉衬着她的脸色更加温润玉白。


从她的脸上看不到病色也没有倦态,只是洋溢着慈爱和满足的笑容。她和我对视,轻轻点头。她的笑容让我安心,也让我觉得做这一切都值得。


接下来的程序与任何新人的婚礼都没有太大不同,只不过,主婚人、证婚人的名头都大有来历,彰显江家的势力,和他们对独子婚姻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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