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对于军纪的管理非常严格,他按照赵桓新兵制的札子,认真在原来的督战队上,建立了军稽查。
效果还是非常不错。
保证军纪,就保证了战斗力,在战斗开始之后,就能完全命令的下达,军卒的严格执行。
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特别在守城之战中,现在榆关正在经历金人如同潮水一样的进攻,但是榆关却如同滔天海浪中的礁石一样坚挺。
“韩将军,金人今天又退了。”传令兵匆匆而来,在韩世忠面前说道。
韩世忠哈哈狂笑,笑着说道:“老子又不是没有长眼睛!统统有赏!”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金人选择了最次的一条路,来攻城。
韩世忠和岳飞两人面对完颜宗望驻守榆关时的束手无策,现在换成了完颜宗望了。
攻城是万不得已,也是最无奈的方式,到最后才能用的方式。
而攻城中最有用的方法,就是围城。
切断了守城方的物资补给,守城方就会越大士气越低,因为物资消耗带来的粮草补给上的困难,很有可能会带来守城方的军卒哗变。
然后,投火,切断水源,封锁消息,就就可以加速瓦解守城方的守城意志,再进行攻城。
这才是常见的攻城战,可惜完颜宗望无法达成围城这个条件。
榆关的地理位置,一面向敌,金人只能啃一面,而另一面,金人是断断不敢翻山越岭过来,变成孤军。
故用兵之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完颜宗望现在也没有五十万对等的精兵,来消灭韩世忠的永定军。
但是韩世忠依旧不敢松懈,每日都会来城墙上,亲自督战。
让完颜宗望非常绝望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攻城效果越来越差了,而他却没有好的破城之法。
他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平州就这样被宋人快速消化了。要不然可以在平州做一些小动作。
宋人在平州的政策,是对渤海人和汉人以及契丹人怀柔,对金人的做法是堆京观。
如此残暴的对待金人,应该遭到极强的反抗,韩世忠应该面临根基不稳的局面才对。
但是完颜宗望收到黑水司的情报显示,平州连个起事的人都没有,之前金人统制之下的平州,就这样消无声息的成为了宋人的领土。
金人都被韩世忠杀了,堆到了榆关城外。
残忍吗?韩世忠不觉得,平州的渤海人也不觉得,所有的契丹人,也不这么认为。
相比较被金人统治,汉人的统治,简直可以用优雅来形容。
“夫人,你说完颜宗望有没有可能率领金人,转战大同府方向?”韩世忠盯着堪舆图发呆,他愣愣的发问。
梁红玉盯着堪舆图很久,才说道:“如果王禀被完颜宗翰吃掉的话,完颜宗翰才能从云中南下,否则很容易被王禀切断粮草补给。”
“所以我才说,完颜宗望从云中路南下啊。完颜宗翰围困临潢城,完颜宗望率领金国兵卒,前往云中路?”韩世忠最后皱着眉,盯着堪舆图,越想越有可能。
“我得写个札子到京城,让官家明白前线战事吃紧。还得告诉杨忻中,让他小心提防,防备金人来袭。”
韩世忠说着就要写札子。
梁红玉抓着韩世忠的手,阻止了一下韩世忠,说道:“边将上书言事,很容易招惹拥兵自重的非议。”
韩世忠看了一眼梁红玉日益隆起的小腹,将梁红玉的手拿下,说道:“那也得写。”
他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边将,本身就是拥兵自重的事实吗?
事实上,韩世忠现在手中控制兵力,比官家手中的兵力还要多!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我本绥德一泼皮,有今日今时,全仗官家起用,既然官家信任我,我当然以赤城待之。”韩世忠笑着劝解着自己的夫人。
当然韩泼皮是个泼皮,那韩世忠就有着来自泼皮的一些小小的奸诈。
边军效忠的并不是他韩世忠,而是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