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面露难色,良久之后,才叹息的说道:“这里有一本户部詹事、龙图直学士、银青光禄大夫写的一本札子。”
“哦?还不能明言?”赵桓让赵英拿过来札子,好奇的打开了这名银青光禄大夫的札子,这一看,就知道为何李纲如此面露难色。
文臣一张嘴,那的确是花团锦簇,但是赵桓却从这名银青光禄大夫的札子的字里行间,闻到了一阵阵剧烈的恶臭味!
“什么东西!”赵桓札子都没看完就把札子给摔了,大声的喊道:“立刻把此人的官职给解了,把他给朕送到鄂州去!”
李纲默不作声,他既然在官家面前拿来了这本札子,自然是没打算给这个士大夫求情。
“有多少人有这个观点?今年让吏部考核的时候,每人给个下下评,告诉郑望之,就说朕说的!”赵桓依旧在生气,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李纲拿出这道札子的目的。
李纲拿出这本札子,当然不是要恶心自己,肯定是现在京官中,这股风气已经到了愈演愈烈,甚至李纲都控制不住的地步,而李纲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个人,就是李纲杀鸡给猴看的那只鸡。
李纲看官家脾气发完了,也知道了自己拿出这本札子的目的之后,他拿出另外一本札子,说道:“这是此人贪腐的证据,之前开封府少尹李若水就已经接到了百姓们的告状,已经查明了此人自靖康元年起,四年贪腐三百一十二万银元的罪状。”
三百一十二万银元,按照眼下大宋铁铜钱和银元的换算比例,四舍五入大概:一个亿!
这罪名的确够得上的流放之罪。
赵桓作为大宋皇帝,无缘无故的治臣子的罪,那就是诏狱之始,李纲既然要杀鸡,早就准备好了证据确凿的罪状。
“这人是驴吗?养了三十二房小妾?甚至连大红发的粟特人和大金发的大秦人都有?”赵桓看完札子,惊讶的问道。
他的宫里都还没有大洋马呢,他的臣子已经领先一步,先骑上了大洋马!
“是有点多了,他正室有子,还强纳偏房,也是罪状之一。”李纲点头说道,当初他知道这事的时候,心中也是万马奔腾。
那么多人,忙得过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赵桓再次拿起了桌上的黑笔,批了李纲的札子,罢免了这名京官,甚至流放其到鄂州支援鄂州水疫。
此人提出了一个观点,那就是效仿太上皇赵佶的旧例:杀。
简而言之,把鄂州城人杀干净了,这水疫自然解决了。
【大观三年,春,琼灵大疫。五月,景州大疫,人死无算。六月,曲阜大疫,东昌疫,巨野大疫。七月:建宁、邵武大疫,八月,文登大疫,上令屠,遂无忧。】
为了遂无忧,把整个琼州、灵州、景州、曲阜、东昌、巨野、建宁、邵武、文登给杀的干干净净。
赵桓这才知道,赵佶不仅仅在宣和年间对江南十抽一的杀,在大观年间,就从岭南到河北两路杀了个通透。
怪不得在位二十六年的赵佶,也没有什么天灾,结果一百多起百姓起事。
换成赵桓,赵桓也大喊一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喊完就揭竿而起。
没法活了,不揭竿而起,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