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才良摆了摆手说道:“官家当初让塘口立县的时候,明确说了,塘口、津口、岭南直达天听,你忘了这茬了?人两浙路的经略使,凭什么要管你塘口知县?当初你还欢天喜地,现在好了吧?何相公指不定怎么想你呢。你这可是画地而治,本来是两浙路的肥肉,煮熟的鸭子飞了,你指望何相公,能帮你?”
“而且前往临安的商船都要在塘口报关,你这卡了两浙路的海贸,何相公指不定心里怎么念叨你呢,还帮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严山高听到田才良这么说,两眼一闭,两只脚一蹬说道:“不活了!我死了!”
“严知县,田师爷,两浙经略使何栗已经到了塘口,通传快骑就在门外。”一个县衙的衙役飞奔而来,冲进了中厅,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严山高猛的站了起来,看着田才良,脸上的表情五味陈杂,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田才良看着严山高眼中的血丝和已经逐渐后移的发际线,知道他最近真的是心力交瘁,但是再疲惫,这塘口县一天胜似一天,这严山高嘴上喊着苦,喊着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只要鼠疫不在塘口闹起来,他这三年一评,升任知府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前途、事业、成就感都是一片光明坦荡,他怎么可能不在被窝里偷着乐?
严山高最害怕的事,就是被人空降摘桃子,夺去属于他的收成,日防夜防,最终还是来了。
“快请,快请,筹备一下,茶要上好的,再去尚膳楼订上一桌好酒好菜,从凤楼请几个青倌。准备点咱们塘口的土特产,把上次那个一尺长的红珊瑚从府库搬出来,算到我账上。”严山高叹气的对着衙役说道。
严山高不停的在中厅踱步,问道:“何相公还有什么爱好没有?”
田才良脸上的笑容为之一顿,看着严山高说道:“你这蓬头污面的模样,去见何相公,准备再多,人何相公也只会以为你对人有意见,快去沐浴更衣,我来筹备。何相公没什么喜好,朝中风评极佳,是个做大事的人,我们会会他再说,不要自乱阵脚。”
投其所好。
田才良在严山高沐浴更衣的时候,反复琢磨了很久,才定了心中的规划,待严山高沐浴更衣以后,带着人就乘坐陆地飞舟奔着塘口车马行而去。
“何相公,那边是塘口灯塔,高约五丈,塔顶装着军器院送来的玻璃,泡在水银里的玻璃,也不知道那是何等的原理,夜晚的时候,灯塔的亮光,在六十多里外的地方都能看到,要说亮也不亮,就是能看到。着实神奇的很,这样的灯塔,在塘口之外还有三处。”
“前段时间,那里有了三门蒺藜炮和十几个福建水军驻守,也能做瞭望之用。”严山高陪同何栗乘坐陆地飞舟,指着塘口不远处的小岛上的灯塔说道。
这就是田才良的安排,环游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