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这门语言艺术形式,唐代就出现了,到宋代才开始渐渐兴起,最初说评的正是佛教典籍。
宋代的评书还只是雏形,艺术表现形式比较单一,后世汇集了人民群众的智慧,结合历代评书艺人的心血结晶,在群众性创作的不断发展下,才逐渐成熟。
罗锋说的济公传,那是经过千年观众考验的经典蔓子,数十代广大人民群众最为喜闻乐见的选段。
北宋汴京人霍四究以“说三分”著名,“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讲三国都有无数听众,济公传更贴近群众生活,济公名为活佛,行事却如侠客,心系百姓,惩治贪官,降妖除魔,嬉笑怒骂中透着佛理,发人深省,引人入胜。
在宋朝百姓们看来,这故事就是佛教题材的当代爽文啊,越听越爽,越爽越想听。
等到了那月上树梢,天色渐晚,罗锋一敲梵钟,来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便施施然转身走了。
台下百姓齐齐哀叹一声,只觉得意犹未尽,久久不愿离去,哪怕罗禅师下了讲经台转回后殿休息,聚在摩诃寺的百姓们仍是人山人海,指望禅师能返场再说一段。
百姓们喜闻乐见,僧众们却一脸纠结,罗禅师讲的是百年后的故事,用现代的小说分类来区分,说不准是科幻小说还是架空历史,有心引经据典说他胡扯,却又找不到什么依据。
那故事中的济公活佛行事癫狂,暗合佛理,但为未免太离经叛道,似乎是弘扬佛法,却又好像是在讽刺当下众僧修佛不得真解,如那泥塑木偶般占着茅坑不拉屎。
罗锋刚回后殿,就有那般若寺的主持大悲禅师率领一众和尚满脸怒气地迎上来,斥道“好色禅师,你取的这破法名老衲也就不说什么了,竟敢在珈蓝法会上胡说八道,你可知谤佛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罗禅师满面堆笑,也不着恼,笑讽道“众生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千年以后,你我之名被人淡忘,但那济公活佛却永远活在众生心中,究竟谁人修得了正法,用得着你来评判”
“这等媚俗的市井小道,就算众生痴迷,也是蛊惑人心的魔说”
大悲禅师恨声道“老衲本以为摩诃寺乃是正道领袖,寺中高僧定有高论,未曾想讲的法却如此上不了台面,登不得那恢弘金殿,大雅之堂尽造那口业蛊惑人心”
罗锋冷笑道“我辈发菩提心,度的是众生还是权贵啊大雅之堂上可寻不到众生的踪影众生听不懂你那雅致的高论”
大悲禅师脸色一沉,还待与罗禅师辩机,罗锋却哈哈大笑,扬长而去,边走边吟“佛祖留下诗一首,我人修身他修口;他人修口不修心,唯我修心不修口。”
只留下一众道德高僧面面相觑。
罗禅师扬长而去,想要阻拦他的僧人被他开启阿赖耶识威慑外加护体的真气震开,想要撕扯都抓不到衣角,众僧无奈只能跑去找千叶禅师评理,好叫千叶禅师阻止罗禅师继续讲那邪魔歪道的评书。
千叶禅师端坐蒲团之上,鼻观口、口观心,等那些围着他的僧人们告完了状,问道“那好色禅师讲法,众生听了吗”
众僧道“听了。”
“那故事里劝人向善,善恶果报的道理,众生们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
“众生笑了吗”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