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后,表姐就给我洗脸洗手,还找出我的西装让我穿上,领带也是选了一根红色的,然后,出去看了看天气,,回来对我说:“外面不冷,有点风,也不大,适合出去游玩。”
我说:“我不去。太麻烦了,坐着轮椅,去哪里都不方便。我就在家里。”
“你不出门怎么行,见不到阳光,就跟温室里养的东西一样,怎怎么能茁壮成长。再说,这也是为星期一去公证处签合同做个预演,免得再出现差错。”表姐给我整理着衣服说。
我还是摇头:“我跟你说过了,不去。”我现在的这种情况,出去干什么?是个累赘不说,也会让别人不开心。再说,表姐为了陪我去玩,耽误了自己的正事,那个特种兵为此再和她说拜拜了,那表姐岂不是又要陷入痛苦之中?想到这里,我就要往下脱西装。无奈,我的胳膊只能举到与胸一齐,连肩膀都够不到。而且,还坐在轮椅上,要脱下衣服来,是很困难的。
表姐按住了我的手,像哄孩子似的说:“虎子,你听话,就推着你去大街上走走,去超市里转转,中午找个清净点的餐馆吃点饭。咱们不开车去很远的地方,好不好?”
“不好。反正我就是不去!”
“虎子,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这是你自找的。现在有我妈在这里照顾我,谁也用不着。你天天跑这里来干什么,我不用你陪我,更不愿意出去。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我有点耍横的对她说。
表姐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似得跌坐在了沙发上。这时,母亲听不下去了,过来就扭住了我的耳朵。我大叫一声:“疼死我了!“母亲像被烫到了一样,立即把手松开了。
可是,母亲的话还是说了出来:“你这孩子,还耍起威风来了。你表姐好心好意的要带你出去走走,让你轻松一下,你倒好,竟然说出这样让人伤心的话来,我看你是烧的。再这样下去,脑子非要烧坏不可!”
我还是不去,但是也憋着不再说话了。母亲就对还坐在沙发上没有缓过神来的表姐说:“丽丽,不管他了,他就是长成豆芽咱也不管了。好心没有好报,真气人。”
僵持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后来还是表姐说:“虎子,我知道你心里烦,所以才让你出去兜兜风呀。这样好不好,我跟姨妈一块陪着你出去,行吗?”
我还是摇头,但是摇的幅度已经很小。表姐一看,就高兴地站起来,重新走到我的跟前:“真乖。”说着,就要推着我往外走,并对我妈说:“姨妈。你找个毯子什么的拿着,下楼以后给他盖腿上。”
我心里是抗拒不想去的。因为我知道,出去以后,就不可能一时半会的回来,那表姐就不能去做她自己的好事情,为了我,她影响到自己的大事,岂不是让我也陪她难受?可是,刚才我说的那些不近人情的话,表姐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是她对我的宽容。可是,我却深深地感到了内疚。于是,才不再坚持待在家里。
表姐把我当成了一个真正的病人,或者说当成了一个孩子来对待。我的所有过错,她都忽略了。没有人愿意和病人或孩子一般见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