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晖出门之后,皱眉问道:“老骆,这是怎么回事?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骆国秀苦着脸道:“苏市长,那个郭厚德确实曾经获过不少奖,是一个优秀的民办教师,我也认识他,他有几张奖状都是我给他发的,可是去年这一次全市统一辞退民办教师,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苏星晖问道:“你说说吧,怎么没办法了?”
骆国秀道:“这是因为市里的财政受不了啊,全市的民办教师至少上万人啊,每年的工资开支就是一两千万,如果把他们全都转成公办教师,甚至只转一半的话,每年的工资还有其它开支就会增加到上亿元啊,市里怎么可能在这上面增加这么多开支呢?”
苏星晖明白了,这还是钱闹的,整个宝州市一年的财政收入最多也就十多亿,要是光在这笔转公办教师的开支上就花掉一亿多,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这件事情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如果其中有什么猫腻,那他苏星晖可以帮他们主持公道,可是现在市里的财政上没钱,那他怎么办?
怪不得史丰年和魏子明都不来呢,敢情他们心中有数啊,这事没钱解决不了,反正这项工作正好是苏星晖分管的,他们就把这个难题留给苏星晖解决了。
苏星晖道:“你敢确定在转公的过程当中没有什么猫腻?”
骆国秀道:“能有什么猫腻?如果有猫腻的话,那肯定是有关系的人,既然有关系,又何至于去当民办教师?当了民办教师的人,又哪来的关系去搞什么猫腻?这次纯粹就是市里的财政受不了,所以来了个一刀切。”
骆国秀说得有道理,这些当民办教师的人,又哪来的关系在转公上面搞什么猫腻?就算他们想要花钱去走门路,估计都出不起这笔钱,这些民办教师工资高的也就一两百,低的更是只有不到一百块钱。
再加上这些民办教师们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教学上,连家里的地都照顾不了,他们的收入比农民还低,又哪来的钱去走门路?
苏星晖道:“那这一次全市有多少民办教师转公了?”
骆国秀道:“全市转公的大概就不到一千人,另外还有几百人可以进入市里的师范学院进修培训,培训结束之后就可以转为公办教师了。”
苏星晖道:“那为什么郭厚德没能转公?”
骆国秀道:“郭厚德的条件还不算最好的嘛,另外,他的年纪也大了,咱们不管是转公还是进修,主要还是让年轻的教师优先。”
苏星晖沉吟片刻,又问道:“到师范学院培训需要多少费用?”
骆国秀道:“每人大概有六千多块钱的各种费用。”
苏星晖倒抽了一口凉气:“六千多?这六千多包括他们的生活费吗?”
骆国秀摇头道:“不包括,不但不包括,他们培训期间的工资都不能发。”
苏星晖道:“这么高的费用,有多少人愿意去培训?”
骆国秀苦笑道:“确实有不少领到进修通知单的民办教师都没有去培训。”
苏星晖道:“那你觉得这样对他们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你们这样搞一刀切,到底是按照什么标准来把他们辞退的?”
骆国秀道:“省里倒是出台了一些标准,第一条是连续两年或累计三年年度考核不合格者,第二条是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受行政处分者,第三条是师德差,有违法乱纪行为者。”
苏星晖问道:“那他们符合这些标准吗?”
骆国秀道:“我跟您实话说吧,这不过就是个借口,不管他们符不符合这个标准,也得一刀切,要不然市里的财政压力太大,承受不了。”
苏星晖沉吟良久,然后说:“算了,咱们也别在这里说了,咱们还是进去吧,不能把他们晾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