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用开支?”蔡建国沉吟起来。
苏星晖道:“对,我觉得市政府的费用开支报销的流程上还是有一些问题,费用开支控制不严,在这方面,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搞一下改革。”
对苏星晖说的问题,蔡建国又何尝不知道?毕竟他在宝州市政府已经呆了好些年了,他看得到,这市政府的费用开支报销里面的猫腻太多了。
比如这招待费,市政府里有开支权的人太多了,谁都能到餐馆吃饭签单,随意写个事由,随便哪个餐馆都行,而且也没个固定的标准,一顿饭吃好几百上千的都有,每年光这招待费,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还有那些司机,三天两头就把车开到修理厂去修车,一修就是几百甚至几千,哪怕是刚买的新车都经常修,也不知道那些高档的轿车质量怎么就这么差,几年下来,这修车费带油费,都不止再买一辆新车了。
还有房屋维修,也不是一笔小费用,可是花了这么多钱,那些单身职工的宿舍还是经常漏雨。
总之,这费用开支谁都看得到里面有问题,可是以前由于缪乐山在管财务,也没人敢说。
缪乐山自己,也不知道在里面贪污了多少,这一次他被双规,有一条罪状就是贪污机关经费,市政府办公室的行财科长汪尚潜两天之后也被纪委调查了。
说起来,这都是前车之鉴,不过呢,这事也不好管,要是管得太严的话,同样也会怨声载道的,因为让很多人都少了许多油水。
比如不让那些干部随意吃喝,不让那些司机随意修车,他们能没意见?其他的副市长当然也有意见,因为把他们管得紧了嘛。
这不由得让蔡建国犹豫了起来。
看到蔡建国的犹豫,苏星晖也明白他在想什么,他笑着说:“缪乐山就是前车之鉴啊,其实,机关的费用卡得不紧,到底他自己捞了多少,蔡市长心里应该有数,他一个人能捞多少?可是到他被双规之后,这些就都成了他一个人的罪状了。”
蔡建国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凛,是啊,缪乐山一个人能够捞多少?有些报销单据,他也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但是因为他在上面签了字,最后就都成了他的罪状,他一个人替很多人都背了黑锅。
以后那些单据上面,蔡建国都是要签字的,他要是不卡得严一些,这些做的人情,以后会不会也成为他的罪状了呢?
这么一想,蔡建国便觉得,确实应该把财务制度管得严一些,以免重蹈缪乐山的覆辙。
那些普通干部,得不得罪也无所谓,他们还翻不了天,而那些领导们,说到底也并不靠在费用报销上做这点手脚过日子,他们都是另有财路,所以把费用开支卡紧一些,他们最多也就是抱怨几句罢了。
再说了,市政府的几个副市长里面,还有辛静跟苏星晖是从来不在这上面做什么手脚的,只要他们支持,其他几个副市长也不好意思反对吧。
想到这里,蔡建国就衷心的佩服苏星晖,他从来不会胡乱开什么发票到行财科来报销,在外面吃招待餐都吃得少,就连他的秘书夏松和司机翟英杰都受了苏星晖的影响,从不虚开发票报销。
在小车班里,苏星晖的那辆奥迪车是修得最少的,这几个月,翟英杰从来没有报销过一次修车费,有一点小毛病,他都自己弄好了。
蔡建国便缓缓点头道:“苏市长,你提醒得对啊,这确实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苏市长,我听说你以前在这方面有很丰富的经验,那我还得向你好好请教一下,该怎么对机关的财务开支进行管理呢。”
苏星晖对这方面的经验确实很足,在昌山县,在崇津县,他都对财务报销制度进行过改革,也都取得了很明显的成效,所以蔡建国倒是很诚心诚意的向苏星晖请教。
苏星晖道:“其实要把机关的财务开支管好,并不是什么太高深的学问,只要秉持一颗公心就行了,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就不用怕别人的意见。”
蔡建国道:“道理是这样,不过具体该怎么改革,我还是得听听苏市长你的意见。”
苏星晖点头道:“行,只要你需要,我可以随时帮忙,咱们可以一起商量该如何对财务制度进行改革。”
蔡建国道:“那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下班之后到我家去啊。”
苏星晖道:“行,下班之后我就过去,不过,蔡市长,辛市长也说今天晚上想请我吃饭,要不我下班之后,跟辛市长一起去你家吃饭吧。”
蔡建国愣了一下,然后说:“行啊,辛市长每天也是一个人吃饭,今天晚上也一起到我家去改善一下伙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