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撑着油伞,头上只顶着方巾,穿着一件朴素的儒衫,人就是如此,当初地位低的时候,需要穿好衣服,这叫人靠衣装马靠鞍,可现在渐渐有了名气,水涨船高,衣服就不可过于华丽了,反而低调一些为好,这便叫作今时不同往日,一个聪明人,必须根据自己的情况改变自己,要不惹了麻烦都不知道。
虽是寻常的衣衫,并不起眼,可是穿在陈凯之挺拔的身上,却别有气质。
他慢慢踱步,脚下避过雨中的水洼,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天色已接近昏暗,到了李家门前,敲了门,还是那个门房。
那门房见了陈凯之,早就熟识了,驾轻就熟地道:“我家老爷不在。”
陈凯之朝他抿嘴而笑,一手撑着油伞,所以不便行礼,只朝他颔首道:“不知何时回来?”
“这个……”
陈凯之见他为难,便点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这是名帖,这两日又要莛讲了,就请告诉李子先生,请他务必在莛讲之前见学生一面。”
“呵……”
这时,有人发出了冷笑。
陈凯之一挑眉,却见门里竟闪出了一个人,不是李文彬是谁?
陈凯之笑了笑,道:“原来李子先生在家。”
那门房顿时觉得局促。
李文彬却是冷笑道:“你三番两次来寻我,怎么,想要认输了?是害怕了?”
陈凯之凝视着他,见他得意的样子,正色道:“学生只是有一件事想问而已。”
李文彬冷笑得更厉害:“你想问什么?”
陈凯之想了想,道:“我的书,据闻被人送去了曲阜的文令馆,此事,是李子先生的安排吧?”
李文彬冷哼一声,道:“是又如何?”
这口气,就像是说,我打你又如何?
蛮横到了极点。
陈凯之面上却无表情,淡淡道:“看来学生的猜测,是一点都没错了。”
李文彬嘲讽地道:“你害怕了,想要来求我了?”
陈凯之很平静地摇头道:“不,只是想来确认一下。”
“嗯?”
陈凯之很认真地徐徐道:“只是害怕冤枉了好人。”
“你什么意思?”对于这句算是骂人的话,李文彬恼怒地瞪着陈凯之。
陈凯之依旧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檐下李文彬,却是答非所问道:“李子先生可看了学生的书了吗?”
“不看!”李子先生很干脆地道:“你那种坏人心术,诲yin诲盗的书,也配给我看?”
口气很大。
陈凯之道:“我明白了。”
说罢,只见陈凯之竟是默默转身,似乎想走,可是身子微侧后,却又是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旋过身来,凝视了李文彬一眼,才道:“莛讲那一日,我陈某人要向你请教。”
“什么……”李文彬有些不相信陈凯之的话。
所谓的请教,颇有挑战的意味。
“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
李文彬厉声质问。
可陈凯之似乎已经没有兴趣和他作口舌之争了,人已撑着伞,徐徐的去远。
李文彬皱眉,看着陈凯之撑伞渐渐远去,他心里却是不由的升腾起了一丝疑惑。
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莛讲之日,竟想挑衅我,是不服气吗?不服气我在曲阜做的动作?
“哼,不服气,你也得服气。”李文彬撇了撇嘴,依旧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呢喃了一句之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陈凯之已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已经没有了理会的必要。
…………
今天真是特别累,抱歉了,让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