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他像是惊醒过来似的,慌忙地朝轿夫大吼道:“去京兆府,立即去京兆府。”
轿夫吓了一跳,不明就里,却在夏炎气急败坏的大喝声中,连忙又起轿,匆匆的往京兆府赶去。
等到了京兆府,夏炎急匆匆的落轿,门前有门吏想要阻拦,夏炎直接一个耳光甩过去,怒气腾腾地道:“瞎了你的眼睛?”
夏炎的心情是焦急的,自然下手不轻,啪的一声,那吏部直接被打翻在地,身后则有人高声道:“这是夏炎夏部堂。”
可夏炎,却已懒得说什么了,继续疾步进入了京兆府。
听到这京兆府的正堂有什么动静,他脚步越发的急,直接快步进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儿子,此时正坐在这里,而京兆府的府尹高见深与几个判官,正在此高坐。
夏炎心里暴怒,来不及了,想来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这是要将老夫置之死地啊。
一见到夏炎进来,这夏本吉呆了一下,忙是畏惧地叫了一声:“爹……”
高见深等人也是动容,纷纷要站起来和这位礼部尚书见礼。
夏炎却是置若罔闻,他心里已是暴怒,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抬起手,便是恶狠狠的给了夏本吉一巴掌:“狗东西!”
夏本吉直接被打蒙了,说起来,这夏炎,还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儿子,下如此重的手。
夏本吉捂着火辣辣的面颊,一脸委屈地看着夏炎。
“爹,你这是……”
“孽子,畜生,畜生啊!”夏炎想到自己一切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自己经营的一切,俱都毁于一旦,他顿觉得心口疼得厉害,看着这个逆子,他疯了一般,冲上去便是狠狠的踹了一脚,随手举起了灯架,狠狠的朝他的头砸下去,口里叫骂着:“逆子,你……你……我何曾亏待了你,那个芸娘,不过是个贱妾而已,值得你这般,这般的……”
“芸……芸娘……”夏本吉捂着头,痛得龇牙咧嘴。
“哈哈……畜生,畜生啊。”夏炎大笑,面目狰狞地道:“因为一个贱妾,你就要害死为父,是不是?就因为一个贱人,一个贱人……她还不是从青楼里出来的?老夫也只是一时起心动念,你何至要做这样的事,你还说了什么,还说了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一脸的目瞪口呆。
那高见深却是目光幽幽,死死地盯着夏炎。
“儿子……儿子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儿子……”
“没有说?你勾结外人,想要害死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就因为一个芸娘,为了一个青楼出来的贱人,哈哈……我打死你这畜生。”
说着,这灯架已是劈头盖脸的,又朝夏本吉头上砸去。
“他确实什么都没有说!”一个声音正色道。
夏炎正在盛怒之中,回眸,却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徐徐的从耳室里走了出来,竟……竟是陈凯之……
陈凯之出了宫,竟是来了这里。
夏炎猛地一下,有点清醒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儿子。
看着一个个张大了嘴的判官,还有那面无表情的府尹高见深。
自然,还有从容淡定地看着他的陈凯之。
陈凯之抿嘴微笑道:“他什么都没有说,今日是府尹大人请令公子来这里坐一坐,令公子其实是个老实人,倒是很希望为你这个做父亲的,四处走一走,结交一些朋友,所以方才,府尹大人与令公子,可谓是谈笑风生。可是……夏公,芸娘是怎么回事呢?”
“芸……芸娘……”夏炎打了个冷战,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只见陈凯之笑了笑,接着道:“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听到了这芸娘,似乎这芸娘和你们父子二人都有关系,对不对?夏公,噢,我想起来了,从前,在洛阳,倒是有一个ji女是叫芸娘的,据说乃是洛阳的头牌呢,后来令公子对她颇为喜欢,所以纳为了侍妾,怎么,令公子的侍妾也和夏公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府关系吗,以至于夏公,竟是做贼心虚,跑来这里对令公子下此重手,就怕令公子说出不该说的话?”
中计了……是中计了。
这一切……原来是个圈套。
夏炎此时,竟是打了个冷颤,他有点不明白,这么一个简单的圈套,自己怎么就中了陈凯之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