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有些假,其实真假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准备孝敬了,斧头帮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混着,固然背后也有靠山,不过偶尔,还是得打发一下这些来往的官兵和差役,他正预备从褡裢里取出银钱来,冷不防,那百户已一下揪住了他的头发,冷漠的瞪着他。
“来做什么?来拿你,杨晨志,你东窗事发了,你在此组织会党,聚众滋事,平时里逼良为娼的勾当,真以为本官不知道吗?来,带走,给我狠狠搜,将他的余党统统都搜出来。”
“刘百户,这是什么意思,平时小人可没少……”
百户冷笑:“今时不同往日了,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
“我……我……刑部的……”
“看来还有同党,刑部的谁,竟和你有勾结,来,带回去,好好的审问。”
…………………………
一个个青楼和赌坊,突的遭受了突袭,随即官兵们开始赶人,抓人,招牌直接取下,直接摔个稀巴烂。
各处人口密集之处,大量的差役亦是开始拿捕,与此同时,一张张新的安民告示开始张贴。
护国公奉旨缉拿宵小,维持洛阳平安,今日起,抓捕奸邪宵小之辈!
这消息,一个时辰之后,立即震惊了京师。
长街上,到处都是押着人犯的官差,偶尔,会传来打斗的声音,一具具的尸首,从某个院子里抬出来,与此同时,京兆府大牢,突然人满为患。
阴森幽暗的牢房里,到处都是人流穿梭,负责录入人犯信息的书吏,此时手脖子已经酸了,笔下,是密密麻麻的各种信息。
在这地牢的深处,时不时的,传来各种的惊叫惨呼。
因为人手不够,吴副总都头亲自带着人,此时已在一个牢房里,将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犯吊起,他拿着戒尺,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手,眼睛眯着,一旁的差役,低声汇报:“叫严加新,是严部堂的庶子,没什么出息,所以就任他在外胡闹了,赌坊就是他开的,对五城兵马司的人大呼小叫的也是他,平日里……”
吴都头坐下,点点头,示意不必再说下去。
此时心里不由在感慨,若是在几日之前,自己见了这等公子哥,不乖乖赔笑就不错了,今日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场景见面。
有人给他斟了一副茶来,吴都头结果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茶,便幽幽的抬眸,冷冷的瞅着严加新。
“严公子平时没少发财吧,开胜赌坊的账上,可是搜出了七八千两现银,这还只是现银而已,严公子倒是生财有道,不过……有人倒是招供了,说是严公子逼良为chang,除此之外,还打死过两个赌客,这事,是有的吗?”
“我……我……胡说,是谁招的。”严加新奋力反驳。
吴都头皱眉,越发冷漠的看着严加新,嘴角轻轻一勾,淡淡笑了起来。
“是吗?”
一旁的差役会意,提着鞭子,在严加新的身上狠狠抽挞。
啪啪……
连续两声响鞭,严加新顿时疼得哀嚎起来,口里忙道:“是,是,是有。”
吴都头低头喝茶,随即抬眸凝视着严加新,慢条斯理的吐出话来:“还犯了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没……没……”严加新连忙摇头。
吴都头似乎并不恼,只是再次抿了一口茶,完全是一副不愿多问的样子。
那差役见状,再次卷起袖子,又要动手。
“别打,别打……”严公子此时眼泪鼻涕俱出,整个人吊在半空,绸衣也早就被打的稀烂,露出的肌肤有条条狰狞的伤痕,此时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哆嗦着开口:“我爹……我爹……”
“噢?你爹还犯了事?”吴都头冷笑起来,目光一抬,幽幽的看着严加新。
“我……我……我叫严加新,我爹是严正,是严正,当朝工部尚书,我……我……我……”
吴都头冷笑,他陡然站了起来:“我们既然抓了你来,当然知道你是谁,不但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爹是谁,便是你爹的爹,你爹的爹的爹,我们都清楚,我们敢拿人,会很在乎你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