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弄出的动静有些大,不远处几家住户的房间相继亮起了灯,此刻,地上那东西已经被压扁了,一动不动,也不知还能不能作怪。
等了片刻,不见那东西再爬起来,我和钟恭小心翼翼的下了车,凑近一看,那玩意儿已经被绞压成一团黑色的肉酱,肉酱之中,露出一个黑色的石头样物件,我看出来那是尸玉。
这玩意儿晦气的很,玉历来有养生的功效,但浸了尸气的玉被称为死玉,带着不但不会养生,反而会让人身体不佳,容易生病,从迷信角度来叫,就是死气重,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讲,大概是死玉上面细菌太多,所以不适合活人把玩。
吞金暴露出来,说明这粽子是彻底完了,我不由松了口气。钟恭看了看不远处亮起的灯光,说“咱们闹出的动静够大,快清理一下,别被人发现了。”趁着还没人过来,我和钟恭将那堆烂肉用探铲弄到了不远处的花丛里,紧接着将车停进院子里。
这会儿没了粽子,窦琳的记忆力也恢复了,想起了大门的密码,众人将铁门锁上,回到别墅里关了门窗,只留下一盏灯观望。
须臾,见有保安在大门外的路上巡视,看了一圈儿,又回转过去,直到灯光渐渐熄灭,众人才彻底放下心来。我看了看手表,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也没了睡意,洗了个澡,收拾了装备,外面也差不多蒙蒙亮了,我决定先去医院一趟,如果豆腐有了好转,那么这事儿也算完了,至于他事后要不要报复一下窦老头子,还得他自己做主才行。
我也没再理会窦琳,和钟恭一大早去了医院。豆腐果然精神好了许多,虽然因为近日的折腾显得有些虚弱,但已经没有恶化了,于是我便办理了出院手续,三人在中午时回到铺子里。在车上那段时间,我将昨晚的经历对豆腐言明,将其中的来龙去脉也说与他听,紧接着道“趁着钟恭和阴阳狐还在,你说怎么办吧”
豆腐沉默不语,片刻后,说“算了。”
钟恭摇头,不予苟同,说“你也太大度了,陈兄弟为了救你,昨晚差点儿没被那粽子给弄死,就这么放过那老小子,也太便宜了。”
豆腐看着我,神色有些迟疑,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淡淡道“自己决定。”
豆腐于是说“我想,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儿,我爸也会那么做的。老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我能理解豆腐的意思,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换个方式想,这次我为了救豆腐,将地阴煞散出去,虽救了豆腐一人,对于其他人来说,岂不也是罪大恶极
这就是人,自私是本性,世间的人性没有善恶之分,善与恶,只能用道德来衡量。
我也没有对豆腐的决定表示不满,三人没再多说什么,收拾东西,办理了出院手续,驱车回了铺子。钟恭第二天就带着阴阳狐回北京了,豆腐在楼上养病,我和独眼龙看铺子。
算一算日子,离那天和季老板会面也有一周了,也不知他那朋友从国外回来没有,我想了想,决定再等两天,要再没消息,就得上门拜访一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托豆腐的福,为了照顾病号,我们三人这几天伙食开的比较好,都给吃馋了。
一转眼要进入十月份了,不过深圳这边天气热,这会儿大部分都依旧穿着短袖,北方这会儿,应该已经是长袖加外套了。一般这个季节,深圳的天气是最好的,不冷不热,日子很惬意。
我买了一些古董杂志给自己充电,豆腐恢复的很不错,抱着素描本,拿着支铅笔,对着一个西贝的八宝葫芦瓶刷刷刷的画,独眼龙在对面玉器店串门子,仿古的青石板街道上比较冷清,还没到周末,古玩城一般都这样。
我正看到一半时,豆腐一直很有节奏的刷刷刷的绘图声停了下来,由于习惯了这种节奏,他一停下来,我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却见豆腐抽了抽鼻子,目光如狼似虎般盯着店门口。
我顺着他目光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悠闲的心情霎时间沉了下去。
门口站了一个人,是吕肃。
嘶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难道是季老板那边给通了风
我们跟吕肃打交道都是在下斗的过程中,因此留下的形象是个穿着户外服,腰后背着一把大刀,笑容温和的中年人。但这会儿,他穿着一身休闲服,白色的t恤,双手拧着塑料袋,里面是几个打包塑料盒,有点儿像个送外卖的。
豆腐比我更快迎了上去,他是吕肃的狗腿,一直替吕肃辩护,认为其中一定有误会,这会儿看见偶像驾到,别提多高兴了,就差屁股后面长条尾巴摇了。估摸着是考虑到我的感受,豆腐笑脸一收,咳嗽两声,说“真是的,来都来了,带什么礼物嘛好像是闷生蚝。”
吕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呵呵一笑,说“路过七星楼的时候,顺便带了几份吃的过来,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