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丰依然在指挥他的大炮。
他不停地摧毁着清军所有的大型攻城武器,冲车,云梯,甚至鼓舞士气的战鼓,所有这些高价值的目标,都在十门大炮的一轮轮齐射中化为碎片。
他就像一张保护伞般,为宁远城头的明军撑起一片足够安全的天空,让他们在这片天空下,不断用自己手中武器杀戮着清军,而在宁远的其他方向,这一幕也在上演,多尔衮的大军全部到齐,八万清军以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直接从四面同时发起进攻。
威远门只是主攻面。
其他春和门,永宁门甚至向南的延珲门都在遭到攻击,他们就是要用最强大的力量,一举攻破这座阻挡了他们二十年的城堡。
“朕在此,多尔衮,过来受死吧!”
杨丰站在威远门上,拎着他那把巨弓嚣张地吼道。
“多尔衮,过来受死吧!”
他两旁那些明军士兵同样齐声吼叫着。
就在这海啸般的吼声中,杨丰纵身跳上了一辆改造出来的偏厢车,就像春秋时代的武将一样,站在这辆马拉的战车上,接过身旁锦衣卫递过的箭拉开了那张巨弓,与此同时那拉车的战马迈开步子缓慢向前。就在这辆战车行驶起来的瞬间,杨丰手中弓弦松开,巨箭呼啸而出,带着红色的尾羽掠过天空,转眼间一百多米外一名正在指挥作战的清军将领就被钉在了地上。
“杀鞑子,朕与你们同在!”
在驰骋起来的战车上,杨丰用他的巨弓不断给城外清军军官点名,同时不断向他经过的明军士兵高喊着。
内穿三层甲外面罩着那件超大号龙袍的他就像一面旗帜般,在宁远城墙上不断移动着,在他的移动中那一米半长的利箭不断射出,几乎每一箭都射死一名清军军官,以至于看到他的身影移动过来,正冲锋的清军都下意识停下,用盾牌赶紧护住自己,军官更是以最快速度冲进士兵最密集处。但这没什么用处,那原本应该是床弩上使用的弓箭,根本就不是盾牌能够阻挡,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连人带盾一起射穿。
清军士气跌落到谷地。
而明军士气几乎爆了,在皇上的喊声中,他们手中的箭和子弹不断射出,而那些大炮和弗朗机同样装填了散弹,不停地近距离轰击清军步兵,城外清军的死尸不断堆积,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出现停止不前的。
毕竟那些清军不是机器。
八旗是悍勇,可并不代表他们不怕死,他们没有大炮,没有冲车,甚至就连云梯都快被轰没了,他们只能使用最简陋的武器去进攻一座他们二十年没有攻克的城堡。而城堡上还有一个怪兽级别的猛将,还有无数士气旺盛的士兵和他们手中大炮鸟铳,这完全就是在浪费他们的生命,在杨丰绕城的驰射中,越来越多的清军脚步慢了下来,甚至一些将领都开始退缩。
杨丰的巨弓可是专杀军官。
光上几次战斗,清军牛录级的军官就让他射死了整整二十一个,甲喇五个,另外还加上了伊尔德和李思忠这两个三等梅勒章京,如果再算上虽然不是他杀死但间接被他害死的艾度礼,光将领就快凑出一个整旗了。五牛录一个甲喇,二十一个牛录就是四个多甲喇,而五个甲喇就是一个整旗了,正好配上艾度礼一个统领旗务的固山,再加上左右两个梅勒章京,也就还缺四个牛录,要不就是一个完整的旗了。
现在清军将领看见杨丰就心惊肉跳。
但多尔衮还在催促进攻。
那些清军将领看着宁远城上可以说耀武扬威的杨丰,再看看首山上那面代表着继续进攻的旗帜,一个个咬着牙向前磨蹭,好在他们的数量众多,在丢下了无数的死尸之后,主攻的威远门正面,清军终于到达护城河边,然后他们向两边一分,后面推着车子扛着木头的炮灰开始发疯一样冲向前,准备去填平那道水已经很深的护城河。
而同时城墙上火力更密了,尤其是那些大炮和弗朗机,在这样的距离上用散弹直接一扫一片。
那些实际上是奴隶的炮灰们夹在城墙上的炮火,还有后面清军的驱赶中,就像被屠宰的牲畜般一片片倒下,很多人甚至连死尸都填进了护城河,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填出通道,用死尸来填也算完成任务了。
好在这些炮灰还是很有用的,数以千计死尸和他们携带的土木填进护城河,一条勉强可以通过的攻击面终于填出来,然后那些重甲的清军步兵毫不犹豫地冒着明军炮火冲向城墙,在和那些炮灰一样一片片倒下的同时,终于有飞梯搭到了城墙上,盾牌护头手持柳叶刀的清军士兵开始向上爬。
城墙上的明军毫不客气地用石头狼牙拍之类东西往下砸,将那些飞梯用木杠推倒,甚至往下砸石灰瓶子,更狠的是用烧开的大粪汤往下泼,而且还是加了毒药的大粪汤。
而清军同样也不断向前,第一批死了第二批接着上,第一批飞梯倒了第二批上,在双方的殊死搏斗中,城墙下面的死尸越堆越高,同时更多的护城河段被炮灰填平,清军的攻击面也越来越宽。这条恐怖死尸带在城墙下不断向两边延长,他们就像涌入决堤口的洪水般,涌入用死尸填出的通道,一刻不停地撞击着宁远的城墙,并且不断地扩大着通道的宽度,在后面的士兵拥挤下,前面的清军甚至踩着脚下越来越高的死尸,在逐渐地拉近着与城墙顶部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