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就要放在文艺片上,不出意外,这几年他应该不会再碰上叶可贻了,而前段时间在树下等着给他表白的那团火红,也会成为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叶可贻对韩术为何找她试镜惴惴不安,韩术也为着纪祁为什么会推荐叶可贻深表疑惑,尤其是他无语的看完叶可贻的一集电视剧后。
“纪祁是疯了吧。”演员试戏一般都jiāo给副导演和选角导演,韩术很少出现,可是这次为着叶可贻,他出现了,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他看着叶可贻的资料,里面的剧没有一部是拿的出手的,纪祁的这部电影在其他的小鱼小虾里简直被衬托得金光闪闪牛bī哄哄。
“各位导演好,我叫叶可贻。”叶可贻站在场地中央,对面十几双眼睛唰唰的望向她,几个副导难得的都到齐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眼前的这位是韩导钦点要她来。
导演喜欢某个女星想要给她点资源很正常,可是当作为制作人兼导演夫人的乔安雅也同意就不正常了,于是在按耐不住内心的熊熊八卦之魂后,几个导演居然难得的全来了,其中自然也包括韩术。
叶可贻资料并不好看,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只有纪祁正那部快要杀青的谍战剧。
几个人按照惯例让叶可贻现场表演了一段,哪怕韩术这种不太看重演技的,也觉得纪祁多半是瞎了。但是老友难得跟他开次口,到时候再说便是,好在叶可贻长得是真好看,适合上镜,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夸奖,“不错,不错,呃,很,很符合人物。”
于是这场试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始,稀里糊涂的结束,叶可贻出了试镜地点,看着天空渐渐飘落的雪花,点点的白落在她黑色的大衣上,好看极了。
难道,天上真的掉了馅饼?叶可贻看着深远的天空,然后抱着袖子一路小跑的扎进了熊华萌新买来的小吉普里。
“我觉得丞芳芳挺适合的。”刘副导忍了半天,最后还是开了口,毕竟都答应人家了,怎么也得试试。
“不。”韩术摆摆手,指名道,“就叶可贻吧。”笑话,他也是答应了纪祁好么,不是只有你一个导演许过承诺啊!
“可是演的……”实在是太差了,刘副导没好意思说全。
“但叶可贻长得最好看啊。”韩术咳了两声,拿出了最无法反驳的理由,“丞芳芳上镜太胖了。”
“…”
对啊,花瓶就是要美嘛!
“你是不是喜欢叶可贻,还是你真的瞎了?”韩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忍不住打电话吐槽纪祁,“你也太拼了吧,真给我找了个花瓶啊。”
“我问过你的,是你说长得好看就行。”纪祁抱着盒饭,看着陈则言和季学新拿着剧本对戏,“何况她确实挺努力的。”
“你看,我都这么帮你了,咱们好歹资源jiāo换一下。”韩术抱着咖啡杯再度开口,“你跟陈则言说声,让他来我这客串两场嘛。”
“你跟我说没用,你得问问陈励,她现在还压着火呢。”纪祁觉得那个冤,他又不知道陈则言会为了这部推了赵启鹏的片子,更不知道之后会出这么个□□。
“你说是纪导推荐的?”叶可贻双眼瞪得滴溜溜圆。
“乔姐那面传来的,你也知道,这个圈子里一群长舌fu,这种消息传的最快了。”邱冰带着耳暖,吸吸鼻子笑道,“你看,纪导虽然对你凶,又爱嫌弃你,但归根结底还是挺待见你的。”
付出努力终究会有回报。叶可贻今天还有最后一场戏,之后便要提前杀青了,她感激的看着远处的纪祁。纪祁一扭头,就看见这样的叶可贻,当下jī皮疙瘩就起满手臂,干嘛,干嘛这么看着他,跟他拯救了世界似的。
叶可贻和新人小哥一起杀青了,杀青宴办的颇为热闹,火锅店被他们包了二楼,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到大半夜叶。
可贻端着酒杯,想了半天,还是走到纪祁身边,“纪导,谢谢你这么多天为我讲戏。也谢谢你,之后还为我提供上韩导片子的机会。”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纪祁爱喝酒,几lún下来,这会早就有些蒙蒙的,话多了,人也活泼了不少,他笑眯眯地跟叶可贻碰了杯子,“这事也不全在我,要不是则言难得开口,我也不知道老韩手上有这么个角色。”
叶可贻就这么抱着玻璃酒杯,暗暗地红色在灯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包厢里热闹非凡,她耳中却只剩下那句:要不是则言难得开口。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越来越快,叶可贻怎么压也压不下去,这些天,她怕丢脸,一直躲着陈则言。她不知道陈则言为什么会帮她,连叶可贻自己都知道,作为一名演员,她真的是太差了。
怎么办,刻意忽略的心动终于还是敲开了她闭不上的心门,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窗户大开,陈则言在走廊里抽烟,他单手撑窗框,另一手敲着烟灰,寒风卷走了口中吐出的白雾。
“陈则言。”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陈则言微怔,片刻才转过身,就见叶可贻手足无措的站在三米开外。
“有事?”他笑得礼貌。
“嗯。”就是喜欢啊,莫名其妙,毫无理由。叶可贻鼓足勇气,四目相对,她眼里流光四溢,“我想过了,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
第十四章
问:世上最丢脸的事情是什么?答:表白被拒。
那比表白被拒还要丢脸的呢?第二次表白依然被拒。
身上染满了浓浓的火锅味,叶可贻脸朝下的趴在床上,房间没有开灯,陈则言的声音依旧回dàng在耳畔,有点低哑,有点温柔,连声音都那么好听!有时候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什么都是好的,叶可贻觉得自己就这么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哪怕那个男人再次拒绝了她。
谁说酒jīng会使人麻痹,陈则言喝了这么多,为什么还那么清醒,月色、香烟、酒jīng,一般情况下答应不才是正确的故事走向么!
谁说的女追男隔层纱,她想追陈则言简直隔着铁布衫。叶可贻滚了两圈,这才挠挠头发开灯去洗漱。
电动牙刷在口腔内不停地滚动,带着白色的小泡泡,叶可贻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不丑啊,陈则言怎么就是不喜欢她呢?
叶可贻很焦虑,按照她和陈则言的咖位,离开剧组,俩人就真的没什么jiāo集了。
“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了。”陈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你知道我为了帮你拿这个角色费了多大心思么,要不是廖云六月份要结婚,赵启鹏绝对不会退而求其次选你,你多大的脸面当初敢推他的本子?喂?喂?则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知道了。”电话被按了免提拿在手里,陈则言住的是当地酒店的最高层,四面窗户全被打开,寒风不停地往屋子里撞,他探着身子,下面漆黑一片,偶尔只有远处的几站孤灯。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叶可贻带他去的北山塔,玻璃酒屋下是万家灯火,繁华而明亮。
当初他父亲跳楼,留下了满身的债务和流言蜚语,他不得不停了学业疯狂的接戏,什么赚钱接什么,也不管烂片不烂片,他长得好,在演戏上更是上天赏饭,人气和身价一路飙升。
就在他终于要舒一口气的时候,不知道媒体从哪里挖出了当年的物料,他几乎是一夜之间被打入谷底。那个时候,他连续半年接不到工作,还是纪祁在他最黯淡无光的日子里拉了他一把,没太大名气的导演,口碑不佳的男主,还有初出茅庐的女主,就这么凭着一部青春爱情片,打了个十分漂亮的翻身仗。
时间总会让人忘记一些东西,无论好的还是坏的。他也是那时候知道,粉丝是世上最长情也是最薄情的存在,而他,也从来不像她们想的那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