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内。
伴随着壮烈成仁的壮烈成仁,那片笼罩在车站里的衰老之雾终于彻底消散。
数百名被牵连进来的无辜旅客就此恢复了青春,他们终于有力气宣泄自己内心的恐惧。
不少人都因为那等恐怖诡异的经历而惊慌失措,还有许多人在为自己那因为快速衰老而一去不返的头发而惊叫狂呼,一时间车站里哭喊连天、愁云密布。
在这连绵不绝的惨叫声中,李青的嚎叫显得分外洪亮。
他喊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在剧烈颤抖,声音响亮有力哀转久绝,听着就像是一头正在被人拿刀放血的肉猪。
“啊啊啊——”
李青那染血的身体如触电一般在痛苦中抽搐:
“怎、怎么会这么痛”
“福葛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啊啊啊!轻点!”
“”
乔鲁诺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一旁守候着的布加拉提、阿帕基和承太郎的目光也都显得有些古怪:
“原来你这么怕疼么李青。”
大家都没想到一向“不惧伤痛”的李青在疼痛的承受力上会如此糟糕。
而这时,黄金体验又手脚不停地从地上抠下一块水泥,“木大木大”地往李青那糜烂不堪的肚子里填了进去。
这种快速填补血肉、刺激人体自愈的过程显然极为痛苦。
李青马上就哼哼唧唧地叫唤了起来。
“再坚持一会吧”
黄金体验那粗暴的动作一点都没放慢。
李青在剧痛中惨叫连连,乔鲁诺看向李青的目光中却是悄然多了一抹感慨:
明明这么怕疼,却还用这样的身体撑到了现在。
你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啊李青。
乔鲁诺轻轻一叹,更是加紧了对李青的治疗。
很快,在李青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中,他那具几乎被折腾成一团烂肉的躯体总算是恢复了健康。
伤势都被黄金体验治愈,他也就不用再担心自己开启数据化后会因为血量消耗而当场暴毙了。
于是,李青迫不及待地开启了数据化。
那种挥之不去的疼痛余韵终于消失不见。
这场持续了好几分钟的噩梦总算是宣告结束。
李青适应了一下自己这无伤无痛、健硕有力的躯体,只觉得先前的痛苦经历简直像海市蜃楼一般虚幻而模糊——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扛住了这样的痛苦。
“呼”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将那糟糕的记忆从脑中抹去。
再然后,李青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转身走到了站台边缘,往下方那血迹斑斑的铁轨上看了下去:
“你还没死啊,贝西”
李青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乔鲁诺等人在壮烈成仁解除后的第一时间就进入车站支援,即使把治疗的时间算上,从战斗结束到现在其实也就过了一分钟功夫。
普罗修特自然是已经死了,因为他死前没有受到过其他“角色”的伤害,所以这人头奖励仍旧被李青收入了囊中。
而贝西相对而言伤势较轻,他仍旧苟延残喘地活到了现在。
此时此刻,望着这个差点夺去自己性命的敌人,李青不禁感慨万千: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不然这人头可就被承太郎”
“怎么?”乔鲁诺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李青的呢喃:“你想救这个萝卜头吗?”
“额当然不是。”
李青微微一愣,脸上悄然多了一抹正气:
“我可不会去救这些把人命视作草芥的恶棍。”
“但作为对手,我敬佩他们的意志——”
“拥有这样意志的人不该这样凄惨无力地死去,他们配得上一个干净利落的结局。”
说着,在乔鲁诺等人感慨、赞同的目光中,李青纵身跳下了站台。
咔——
铁轨间响起一声清脆的颈椎断裂的声音。
几秒钟后,李青手脚麻利地从贝西的尸体旁边爬了回来。
给对手送行在他这里似乎成了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如丰收老农般的满足微笑,嘴里还神神秘秘地念叨起让人费解的话语:
“还差一点。”
不待大家听清,李青又很快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乔鲁诺:
“乔鲁诺,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在这?”
“福葛、米斯达他们呢?”
“他们现在都还没回来。”
“我们原本以为只有依靠冰块才有可能进来支援,所以分出去一部分人手寻找冰块。”
“只不过,没想到,后来承太郎先生”
乔鲁诺说着说着,语气又变得古怪起来:
那时大家都被堵在车站门口,只要尝试进去就会瞬间被变成一个垂垂待死的老头。
所以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车站外头望眼欲穿地等着同伴带着冰块回来。
可后来冰块还没回来,承太郎就先忍不住了。
他神情平淡地说了一句“让我试试”,紧接着就面不改色硬顶着那衰老之雾走了进去。
结果他非但没老得不能动弹,反倒是车站里的敌人倒了血霉。
“早知道承太郎先生这么与众不同。”
“我们当时也就不用让米斯达他们出去冒险了。”
乔鲁诺如此感慨地说道。
“这样么”
李青皱了皱眉头,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那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
“时间应该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吧?”
“的确是有些久了。”
说到这里,乔鲁诺、布加拉提等人的语气也都显得沉重起来。
他们才刚刚为李青的成功脱险松了口气,此刻便又陡然意识到了那潜藏在车站之外的危险。
而就在大家的心脏都为此沉落下来的时候,站台上突然响起一片急促的手机铃声。
乔鲁诺和布加拉提的手机竟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喂?”
他们两个同时接通了电话。
等电话挂断,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凝重:
“福葛和纳兰迦受了重伤。”
“他们现在完全不能行动,在打电话向我们求救。”
布加拉提用他一贯平静的语气汇报着情况。
但他那双微微颤动的拳头,却悄然暴露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米斯达也是。”
乔鲁诺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手机:
“他说他马上就要死了。”
听到这样的情况,承太郎的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波鲁那雷夫身上没带手机,而他也没想办法找其他途径打电话回来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