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举起了右手,酒水从倾斜的瓶口内淌了出来,洒在她右肩衣服上。
在她背后不远处站着的那几个酒店保安,其中一个很想阻止隋月月,让她知道她不是客人,而是酒店服务生,真要打了客人,会来连累酒店的——可手刚抬起,却又放下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个保安这一刻都忽然很怕隋月月,仿似他们只要一阻拦,酒瓶子就会砸到自己脑袋上。
忽地一声,隋月月高举着的酒瓶子,狠狠砸了下来。
目标,却不是被她用阴狠目光盯着的张浩,是站在她身边包厢门口,摸着下巴看好戏的林康白。
砰地一声闷响,隋月月几近全力的一击,酒瓶子在林康白额头爆响,玻璃茬子四溅中,夹杂着血花。
林康白哼都没哼一声,就翻着白眼软软的瘫倒在地上时,白灵儿失声叫道:“我靠!”
她可真没想到,隋月月敢砸那位身带保镖来吃饭的某大少。
关键是,事前她并没有流露出丝毫要砸他的迹象,骗过了所有人。
就连李南方,也是在愕然一楞后,脸上浮上欣赏的神色,抬手轻轻鼓掌,点头赞叹:“好,好。”
李南方的赞叹,就是隋月月对悲苦命运发泄不满的动力,扔掉手里的酒瓶子,抬脚狠狠踢向林康白肋下。
唉,到底是心机太深了,都这时候了,仍然能保持着不该有的冷静,知道酒瓶子会伤人,用高跟鞋猛踢一顿后,最多让他变成猪头,既能出了恶气,又能把握尺度——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还有些头疼,开始反思自己,因可怜而帮助这个心机很深的女孩子,是对,还是错。
换做别的女孩子,比方是白灵儿,在狠踢林康白时,应该会泪流满面的尖叫:“我让你欺负我,我打死你!”
隋月月却没哭,当然也没笑,脸上只浮上了不健康的嫣红。
这是因激动,而导致的兴奋。
她真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能狠虐林大少这样的大人物。
从没有过的爽感,让隋月月再次极度渴望权势,渴望能变成强大的人,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匍匐在她脚下,哀嚎着求饶。
注意到她脸上的不健康嫣红后,李南方皱起了眉头。
他帮助隋月月,只是可怜她,希望她能变成正常的女孩子,以后找个疼爱她的男人结婚,生儿育女,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坚强而伟大的母亲。
隋月月当前的样子,并不是他帮她的初衷。
“住手!”
就在李南方张嘴,刚要喝止隋月月时,一声冷冽的娇叱声,从背后不远处传来。
他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深灰色普拉达小套裙,黑丝细高跟的极品御姐,从那边快步走了过来。
这就草了,贺兰小新怎么也在这儿?
还有小姨她老人家——闵柔也在?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很快就明白了,生出了林少不久前的感慨,这个世界真小。
早上吃饭时,岳梓童与贺兰小新就商量着,要把闵柔调到黄河岸边,主持新厂房的筹建工作。
那么她们三个人在一起,肯定是闵柔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岳阿姨与新姐这是来酒店摆宴,给她送行的,却没想到大家伙都来这儿聚餐了。
很快想明白这些后,李南方对快步走过来的贺兰小新,有些不满。
她肯定早就关注这边了,但在隋月月被欺负、白灵儿挺身而出却被人搞得很狼狈时,没露面。
哦,现在看到林少被隋月月狠虐了,她倒是及时传来阻止了。
呵呵,这些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真以为底层老百姓就该被他们欺负,一旦遭到反击,就不愿意了,这特么的什么道理!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不过却没有抬手挡住贺兰小新,去阻止隋月月。
林大少三人被虐的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收手了。
贺兰小新带着一股子醉人香风,与他擦肩而过时,李南方忽略了岳梓童,看向了她后面的闵柔。
闵柔也在看他,四目相对时闪烁了下,接着没事人般的挪开了,就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那样。
“住手!隋月月,都让你住手了,你怎么还踢!”
贺兰小新伸手去抓隋月月,厉声呵斥着。
隋月月看也没看她,抬手把她推了个趔趄,脚下不停。
贺兰小新大怒:“隋月月,你敢推我!?”
霍地一声,披头散发的隋月月抬头,眸光定定的盯着她,阴恻恻的笑了下,轻声说:“贺兰副总,你管的太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