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军犬的叫声就消失了,几辆车子在数名黑影的粗粗检查过后,再次缓缓前行,驶过了界碑。
车子驶过界碑的那一刻,贺兰小新忍不住的回头看去,脸色凄然。
这些年内,她在那边投入了太多太多的心血,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才创下了南区的赫赫产业,年利润高达数亿,再通过不同的渠道,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把钱洗白,成为京华贺兰家最主要的积极来源。
但现在,她却不得不放弃。
为了她答应过母亲的那个承诺,也为了把她当敛财棋子来用的贺兰家,唯有壮士断腕,才能确保埋伏在黑暗中的那只叫做荆红命的猛虎,找不到下嘴吃人的机会。
她比谁都清楚,从车子驶过界碑的这一刻起,她贺兰小新就与南区没有丝毫的干系了,尤其最后的隐患黄秘书,也被灭口后。
金三角南区的老大,是李南方。
那个让她无比留恋的凶猛男人。
她其实很想,很想很想留下来,陪他走过最后的十六年,风雨同舟,携手走向死亡。
但——金三角这地方,太小,太小了。
她天生注定,是一只翱翔在长空中的凤凰,又怎么甘心,窝在这逼厌恶的地方十六年呢?
没有了南区的罂粟,依着贺兰小新的智商,心计,她照样能从别的途经,为贺兰家提供不用贪腐的经济来源。
她就是贺兰家的敛财使者,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没有谁能担负这个重担了。
这次回国后,她不会担任青山开皇集团的副总。
没有了南区的贺兰小新,如果再蛰伏在那小破公司内,给岳梓童当副总——除非,她傻了。
她就算正式踏进商场,要做,也要做年营业额上亿的项目,比方,七星会所那样的。
她有绝对的把握,能在两年内,实现她的梦想。
只是可惜了李南方。
唉,其实我也对得起他了。
天底下,不也是唯有他,能让新姐甘心化身dàng fù ,与别的女人一起取悦他么?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他只是替我背黑锅,不是去死呢?
他有年产值上亿美金的南区,有多达五百人的武装队伍,想喝什么样的美酒,想睡什么样的美女,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他就是土皇帝。
而他所付出的代价,也只是舍弃岳梓童,终生窝在这儿罢了。
换算起来,他得到的,远比付出的要多。
更何况,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偷偷跑来,让他骑着策马奔腾呢?
他的付出,真的值了。
贺兰小新越想,越觉得对李南方够意思了,最后一丝愧疚,也随着吐出一口的轻烟,被窗外吹来的冷风吹散,而烟消云散。
至于岳梓童那边——
呵呵。
贺兰小新在心里晒笑了声,那家伙始终担心新姐会陷害她,难道他就不动动脑,新姐这种做大事的人,又怎么会对区区一个小破公司感兴趣呢?
其实不用他吩咐,看在姐妹那么多年的感情份上,新姐也不好再动她了。
等我帮李南方拍完南方丝袜的广告片,把他的丝袜广告打的满世界都是后,就是我功成身退离开青山的时候了。
李南方,看,新姐是多么关心你?
临走前,还在为你那小破公司的发展,而费脑筋。
所以啊,就算你死,你也该瞑目了。
贺兰小新嘴角弯起一抹欣慰时,车子停下了。
“怎么回事?”
贺兰小新皱眉,抬头问道。
不用开车的成明回答,她也知道车子为什么要停下了。
路况着实不怎么样的公路中间,有个人站在那儿,到背着双手,任由不知道何时飘下的细雨,温柔的洒在身上。
她在离开金三角时,天上还是皓月当空的。
这会儿,怎么就忽然下雨了呢?
难道,老天爷也被新姐一心为李南方着想,而感动的哭了么?
贺兰小新觉得是这样,裹了下身上的风衣,从后面拿起一把伞,开门走下车子,迈着齐膝的高腰马靴,袅袅婷婷的走向了贺兰扶苏。
雪亮的车灯下,满脸都是水珠的贺兰扶苏,用像以往那样平静温柔的眼神,看着他的胞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扶苏,为什么不打伞呢?会着凉的。”
每次与弟弟在一起时,贺兰小新眼神,心态,都像一个母亲。
这,可能与他们姐弟俩,少年丧母,是比他大六岁的新姐,陪伴他长大的缘故吧?
贺兰扶苏笑了下,抬手,一记耳光,抽在了姐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