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段香凝来说吧。
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在成长过程中,会接受最好的教育,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饭,玩最帅的男人——
同样是人,凭什么她就可以锦衣玉食,要什么就有什么,而别人却在为下顿饭的着落而犯愁呢?
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
老天爷从来都是公平的。
事实上,也正因为那些豪门很早就懂得了这个道理,并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该做出牺牲就做出牺牲,必要时甚至会上演“壮士断腕”的戏码,所以才能让家族传承数百年。
段香凝此前的27年中,享受到了别人十辈子加起来,都享受不到的精神物质,那么是时候该付出了。
很可惜,她的觉悟“不高”啊,所以在说到后来时,已经珠泪涟涟,语气里更是多了不甘心的愤慨。
李南方把第三个烟头弹出窗外,回头看着她,眼神平静。
抬手刚要擦泪水的段香凝,立即从他“冷漠”的目光中,察觉出了让她心悸的东西。
他没有“可怜”她,更没有因为大理段氏这样对待她,而生气。
段香凝因愤慨,激动而运转欢快的血液,流速骤然慢了下来。
心,也感受到了冰凉的味道。
原本有些涨红的脸,更是在瞬间苍白。
她嘴唇颤抖着,轻声问:“怎、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很对。”
足足十五分钟只是在倾听她诉苦的李南方,点头回答:“如果你向全世界的人,说出你当前所面临的危险,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为你感到不平,痛骂你家里人冷血。”
段香凝张嘴,刚要说什么,李南方就抢先说道:“但我不会。”
但我不会。
这四个字,就像一把大锤,狠狠击打在了段香凝的心上。
让她身子猛地晃了下,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窗台。
脸色苍白的更加吓人,望着李南方的双眸里,全是绝望。
绝望的外衣下,还隐藏着怨恨。
在床上,她都那样竭力伺候,讨好他,让他深深体会到身为雄性动物的无边骄傲了。
可他却——如此的冷血。
“也许,我本来就不该听储皇的话来找他。那样,我就不会在临死前,还自取其辱了。”
眉梢眼角不住颤动的段香凝,呆望着李南方过了足足半分钟后,忽然张嘴。
一口口水,吐在了李南方胸前。
李南方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做那样。
段香凝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楼梯口内。
她还能再说什么?
她倾心讨好巴结过的男人,在她最危险,最需要他的庇护时,却说不会可怜她。
她能活下去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由此破灭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走下楼梯,怎么走出住门诊大楼,又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她只觉得,她就是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一个人。
不但段家觉得她该死,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她也该死了。
被家族,被李南方同时抛弃后,段香凝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呢?
滴!
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了梦游状态内的段香凝。
她这才发现,她已经来到了一个路口。
她前行的方向,亮着红灯。
一辆从左至右而来,正常行驶的出租车,及时刹车,车头距离她最多三十厘米。
“挖槽,你他么——你是不是找死啊?找死去找豪车啊,找我一个破出租,很有意思吗?”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出租车司机,脑袋探出车窗外,刚破口大骂,却又被段香凝那不俗的容颜气质给震了下,语气稍稍放缓了些。
像这种仪态万千,娇媚性感,浑身名牌,手里拎个包就价值十多万的美少妇,可不是他一个破出租车司机能招惹的。
但语气严肃点呵斥她几句的胆子,出租哥们还是有的。
段香凝没说话,就这样直愣愣的望着司机。
司机这辈子,都没和段香凝般美少妇凝视超过三秒钟的时候。
明明是他占理,哪怕开门跳下来抽她一个大嘴巴,都不会有谁觉得不对。
可为什么,他却在七八秒种后,却慌忙挪开了眼睛,看向路边。
这条公路的一号车道内,有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
轿车车窗是落下来的,所以司机能看到开车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三十来岁,长相俊朗,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的整齐铮亮,苍蝇落上去都会打滑劈叉,一看就是那种豪门大少。
司机还注意到,那辆车在缓缓前行时,豪门大少也在看着车前这位美少妇。
目光森冷,歹毒。
让出租车司机猛地联想到了眼镜蛇。
“这个男的,认识这个美少妇。”
出租车司机心里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