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也没故意把眼睛瞪大。
就这样看似平淡的看着她,不说话。
但隋月月却感觉到了让背后汗毛竖起的杀意,下意识的刚要后退一步,却又在咬了下牙关后,昂起了胸膛,语气淡然:“看我不顺眼,你可以一枪打死我。我相信依着你的枪法,应该能一枪把我脑袋打爆。但——你不敢开枪的。”
谢情伤双眼微微眯起,阴森森地问:“你能确定。”
“我当然能确定。我可是肩负能否让果敢地区回归华夏的重任。”
隋月月说着,缓步走到了老谢面前,就像没看到他指着的步枪,脚下不停,直到饱满的胸膛被枪口指住:“你敢枪杀我,你就是华夏不能尽早收复果敢地区的罪人。百死,都不能赎罪。”
老谢嘴角用力抿了下嘴角,没说话。
只因隋月月说的没错。
无论他有多么想一枪干掉这个女人,都得竭力的忍住。
说句到家的话,老谢宁可开枪把自己的脑袋打碎,现在也不能伤害隋月月开枪。
要不然的话,他和荆红命俩人,也不会在暗中保护她了。
“你不敢吗?”
隋月月得理不饶人,下巴高傲的昂着,问道。
“我不敢。”
老谢好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样,垂下了枪口。
他都服软了,隋月月却还没放过他:“既然不敢,那你们以后就对我客气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吃饭噎死,走路摔一跤摔死。但无论我怎么死,都不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因为你们比谁都清楚,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帮你们收复故土了。明白了吗?”
有多少年,除了薛星寒之外,就再也没谁敢当面教训老谢,让他以后对人客气点了?
不但是他,就连荆红命也已经忘记了。
他们忘记,并不代表着没有人敢这样做。
当前正被困在山洞里的杨逍,也许敢,也有资格这样做,可老谢绝不会服气,只会瞪起眼睛和她殊死一拼,宁死也要保卫他男人的尊严。
隋月月也敢了。
她有没有资格?
看看老谢的反应就知道了。
老谢的双颊鼓了下,闷声闷气的回答:“明白了。”
隋月月微微歪头,假装没听到:“你说什么?”
“我说,我明白了。”
老谢抬起头,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以后我再看到你时,会对你客气些。就算你让喊你姑奶奶,我也会遵命的。”
“哟,我可不敢当您的姑奶奶。”
隋月月扑哧一笑,笑面如花:“您和十叔一样,可都是我的叔叔呢。如果您喊我姑奶奶,不但是乱了辈分,而且南方也不会同意。会生气,会打死我的。”
“好了,两位叔叔,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所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这儿,可是侄女我说了算的。”
隋月月抬手掩嘴,娇笑一声后,转身迈着妖娆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等她走远后,老谢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始终假装不存在的荆红命,抬手轻轻拍了下他肩膀,低声劝道:“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老谢看着他,眨了下眼睛:“怎么,你也会认为,我在被她无礼冒犯后,会觉得特丢人,恨不得要抓狂,发疯?”
荆红命愕然:“难道不是吗?”
在荆红命看来,老谢隐居在八百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一呆就是二十多年,昔日的雄心壮志,早就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磨光了。
但越是这样的人,才更要面子。
说不定,比荆红命这个在官场上沉浮的人,更在意别人对他的态度。
不然,刚才他可不会在隋月月建议调人过来帮忙时,冷冰冰的说滚了。
可现在——荆红命盯着他愕然片刻后,恍然醒悟。
怕他因被隋月月冒犯后却不能发作后,可能会引起闷气伤身的担忧,也随即烟消云散。
老谢根本没把隋月月的挑衅,放在心里。
他刚才装出的无奈,愤怒样子,都是为了“哄”隋月月高兴,给那个狡诈的女人一种错觉,以为她连相当牛比的龙腾诸人都能使唤了,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实现不了她的建国梦想?
隋月月要建国,不但需要华夏方面在暗中庞大的人力,物力支持,更需要“我肯定能做成这件大事”的信心。
隋月月要什么,老谢等人就给她什么。
包括,信心。
只要她能把所有心计和精力,都用在建国大业上,老谢受点小委屈,又算个狗屁?
荆红命再次拍了他肩膀下,由衷的说:“隋月月是小狐狸,但你却是老狐狸。小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你这只老狐狸的。”
“滚粗,我算什么老狐狸了?”
老谢得意的骂了句,接着又说:“哥们比起秦老七,那才是小巫见大巫。我敢保证,秦老七在看到隋月月后,那恭敬的态度,比伺候他亲妈还要更甚。不信?敢不敢打赌?”
荆红命摇头:“不敢。因为你每次和人打赌时,你都是有绝对把握才——”
他刚说到这儿,就被一个淡淡地声音打断:“我们不妨来打个赌,赌我们三个人,谁能最终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