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说话了,看着沈存冒:“现在我相信,你们肯定有无法抗拒的因素,才把她送来这个地方。同样,你们应该也很疼爱她。所以,她不该有用那种方式,来报复你们的想法。”
他说的这个她,当然就是沈云在了。
“谢谢您的体谅。但无论怎么说,是我们对不起云在的。”
沈存冒惨笑了下,又低下了头。
他的态度,再次表明了他的决心:“我们宁可继续对不起云在,牺牲她,也必须达到想要的东西。”
既然沈存冒都这样表态了,李南方也就懒得再理睬他了,看向了缓缓坐在他身边,慢慢抬起衣袖来给他擦拭脸上血污的段香凝。
李南方就这样看着她,没说话。
段香凝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眸里,全是醉人的温柔。
等她缩回手时,从烟盒里拿出一颗烟时,李南方才轻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给你戴帽子的。”
“该说抱歉的是我。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来这儿呢?”
段香凝摇头,把香烟放在李南方的嘴上,替他点燃:“你没做错什么。我在外面时,就已经听他们说起过了。你,竟然是汉城沈家,等待了千年之久的那个人。就在上面的某间屋子里,还有个可怕的人,正通过监控器来热闹。”
“可怕的人?”
李南方立即抬头看向了铁门后,问:“那个人是谁?”
“她说她叫杨逍。”
“杨逍?”
李南方嘴角冒出一股烟,摇头:“不认识。”
“你肯定认识的。只是你失忆后,忘记她是谁了。”
段香凝想了想,低下头说:“南方。你的名字,其实叫李南方。我说你叫叶沈,以及我给你看的那些证件,就是证明你叫叶沈的证件,都是假的。我其实也不是你的妻子。你真正的妻子,其实是花夜神。我谎称是你妻子,只是趁着你失忆——”
段香凝的声音很低,吐字却很清晰。
李南方一言不发,依旧双手抱着沈云在,嘴角叼着香烟,神色平静地听她说。
左边数十米外的黑洞那边,传来一声女孩子幽幽地叹息。
自然是段零星发出来的。
她也不知道,在香凝姐说出实情时,她竟然忘记了当前的处境,只觉得惆怅万分,有了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茫然。
段香凝既然已经承认,她不是李南方的妻子了,那么他当然不再是大理段氏的女婿,段零星也不再是他小姨子了。
既然不再是他小姨子,她还能喊他姐夫吗?
还能,再趴在他背上,享受从没有过的甜蜜吗?
“呵呵,零星那个丫头对你动情了呢。”
听到堂妹的叹息声后,段香凝轻笑着抬头向那边看了眼,接着用手轻抚着李南方的脸颊,很郑重地说:“南方,对不起。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欺骗了你。也请你,不要管我、我和零星的死活。毕竟,我们两个只是段家为自保的弃子,命中注定就该这样的。你——”
“你不要再说了。”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你可能不是我老婆,我也确实失忆了,忘掉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我却能看出,这些天你是真心对我的。别的,还重要吗?”
段香凝的娇躯,立即剧颤,泪水哗地淌了下来,哑声说:“不重要,当然不重要!南方,你能这样说,我就算立即死了,也会瞑目的。”
“别总是死啊死的,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的。”
李南方淡淡地笑了下时,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却是一个护卫送来了两身衣服。
这个护卫很聪明,来到铁门外后,就停住了脚步,请示沈存冒把衣服放在哪儿。
沈存冒走出去,把衣服拿了过来,抬手挥了挥。
那个护卫立即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们在门外等。”
沈存冒把衣服放在脚下,给李名都使了个眼色,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李名都紧随其后,走出铁门后刚松了口气,正琢磨着找个借口离开这儿时,沈存冒却淡淡地说:“你留在这儿。”
“是。”
李名都嘴角猛地挑了下,随即问道:“大少,您怎么能放心让那个女人,离开我们的控制?”
“那是因为,我已经看出她心存死志了。”
沈存冒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在自言自语:“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她出生在豪门世家中呢?投胎时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要承担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责任。她们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我们所有人,都要为当初的选择负责。”
对大少的话,李名都表示懵逼。
几分钟后,铁门内传来脚步声,李名都探头看去,段香凝已经走了过来。
立即,他对沈存冒的判断,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同时也很惊讶,李南方怎么能轻易放段香凝过来呢?
李南方如果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肯定会大骂他傻比:“老子不放她过去,就能带着她和小姨子俩人,一起闯出这鬼地方吗?”
放段香凝过来继续被挟持,也是李南方为确保她们姐妹安全的无奈之举。
他只希望,沈存冒提出的那三个条件,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