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到只剩下他们,小胖子却立时问道:“按照越小九的说法,咱们是路见不平救了人,还让凶手给跑了,那接下来把人程小姐送去哪?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余府绝对不合适,越府也不合适,要我说,不如送去晋王府。”
越千秋简直觉得小胖子不是萧敬先的外甥简直说不过去,凡事都想到萧敬先,不等其他人反对,他就立时没好气地说:“你别忘了,晋王如今还单身。你不怕男女双方都把人喷死,你就把程小姐送他那儿去,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小胖子顿时哑然,瞥了一眼默然无语的程芊芊,随即才嘟囔道:“那你说哪儿最合适?”
“还用得着说吗?当然是现在没有男主人的东阳长公主府。”越千秋见小胖子瞬间恍然大悟,随即有些纠结的样子,他就好整以暇地说,“长公主为人,急公好义,想当初我那师娘就是因为长公主仗义,我才帮师父把人拐到手的。程小姐送到她那儿最合适,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万一程芊芊有什么问题,在精明得不像话的东阳长公主面前,那也绝对藏不住!
见小胖子彻底被说服,越千秋这才看向杜白楼说:“杜前辈你觉得怎么样?”
你都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还来问我?当然,长公主那儿确实能够让有心人望而却步……虽说本该是自己挑头的事,却被越千秋给抢去了主导权,杜白楼心里稍稍有点不那么舒服,可到底还是大局要紧,因此他只犹豫了片刻,看了程芊芊一眼,就最终点了点头。
至于越影,他对越千秋的安排更是没有丝毫意见,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很快,刚刚还打得乱成一团的湖边泥岸上,就恢复了往日的寂静。越影临走时又刻意抹去了不少脚印,只留存了极少数的一些脚印,目的当然是为了迷惑日后追查到此的人。当然,刚刚因为大堆人云集于此而惊走的水鸟,却是一时半会也不至于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芦苇荡中方才传来了一声轻叹。只不过,轻叹过后,不见人踪,就仿佛刚刚只是纯粹闹鬼一般。
玄武泽那边固然是暂且消停了下来,然而,当越千秋在东阳长公主门前下马,随即对迎上来的门房大声说起自己和小胖子去玄武泽兜了一圈,而后搭救了被人追杀的程芊芊送来此处时,之前在街上故意露出行迹后,就主动远远蹑上来的好几个眼线顿时觉察到了不妙。
哪怕以他们的层级,绝对不知道上头的那些谋划,可被人追杀这四个字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引起种种非常不好的联想。于是,一搭一档的留下一人远远盯着,另一个慌忙回去回报消息。至于只有一个人跟过来的情况……既然分身乏术,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立刻回去禀报。
之前丽水园中被揪住的那些家伙,一个个全都被扣上了窥探皇亲,图谋不轨的罪名,被远流边疆——至于晋王萧敬先究竟算不算皇亲这种问题,鉴于某人封王,再加上身上嫌疑已经很不轻,没人去计较几个倒霉小人物的死活——所以,为了性命计,他们做这种选择非常正常,谁知道东阳长公主在发现窥探后会不会比萧敬先反应更激烈?
东阳长公主这一日正好在家,越千秋加上小胖子,这组合在她看来当然不算新鲜,然而,越影和杜白楼一起来,她就不禁诧异了。等到发现夹在这四个人当中的,还有一位青衫少女,她那目光不知不觉就集中在了对方的身上。
毕竟,刚刚外头人进来通报的时候,已经把越千秋嚷嚷出来的话全都一五一十转告了她。
见人跟着越千秋等人,不卑不亢行了礼,继而就静静伫立在那儿,也不哭诉求做主,也不贸贸然搭讪,她对这小姑娘的第一印象倒也不错。
但此时她更好奇的是这另外四个人的奇怪组合,当下就对越千秋和小胖子喝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避人耳目溜出去玩的?一个说要住在晋王府向萧敬先请教,一个说什么陪着另一个以防人闯祸,我看你们是结伴一块去闯祸才是!”
说到这里,东阳长公主就立时瞪向了越影和杜白楼:“这两个那是最不省心的,你们两个都是最让人省心的大人,怎么也和他们厮混到一块去了?”
杜白楼一大把年纪却还挨了这一顿说,顿时老大的无奈。然而,今天这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说,越影和越千秋李易铭全都只是被卷进去的,他和程芊芊才是真正的事主。因此,他在看了越千秋一眼后,见这个刁滑的小子一声不吭,不得不当解释说明的那个人。
果然,他才大致把事情始末一说,东阳长公主顿时凤眉倒竖道:“那洪湖双丑是哪来的?他们想干什么?”
“洪湖双丑在江湖中恶名昭著,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杀手。但因为手法老到,做事不留任何证据,直到我执掌总捕司,方才把他们列入海捕名单。”杜白楼说到这里,正寻思应该怎么解释这两人会出现,他就听到了程芊芊的声音。
“洪湖双丑此来并不是杀我,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奉命监视。我身为晚辈,本不该揭露家丑,但这兄弟二人,从两年前开始,就已经是扬州程家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