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里突然有十几个人离奇失踪,其中既有百姓,也包括不少衙门的吏员,甚至还有一个前中书舍人,这原本应该是一件非常大的事件,但因为裴家那场风波一夜之间传遍全城,除却失踪的那些苦主家人上衙门报案哭诉,其余人等谁也顾不上这些小事。
人人都去关注裴家和晋王那场简直骇人听闻的纠纷了,,萧敬先把她的事情对皇帝提过,而周霁月既然会说出来,那么相关的知情人士也会更多,她已经做好了一定心理准备。可萧敬先的这种态度,仍然让她对未来产生了巨大的彷徨和不确定感。
哪怕心思细腻,或者说工于心计,可是她毕竟不是久经考验的朝廷官员,还没有那么沉得住气。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身边听候吩咐的也是陌生人,萧敬先每多一天不出现,她的心上就仿佛多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所以,当那个自从过来之后就表现得极其恭顺的侍女云乡进了屋子,她仍是自顾自地发呆,直到对方来到她身旁,轻声说了一句话:“姑娘,越九公子来见晋王殿下,顺便带了一位金小姐来看您。”
“啊!”回过神来的裴宝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把什么娴雅风度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下意识地跳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她人呢?”
“晋王殿下惦记着您之前心绪不宁,寝食不安,外间又议论纷纷,有些踌躇该不该让她来探望您,所以让奴婢回禀一声,看您是见还是不见。”云乡说着就笑吟吟地看着裴宝儿,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裴宝儿顿时沉默了下来。足足良久,她才一字一句地说:“金姑娘是我好友,我要见她。”
那个急公好义,爽朗可亲的首富千金,实在是眼下她不能放过的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她并不打算游说人为了她去奔走做什么,可眼下至少有个能陪着她说话的人也好!
当裴宝儿的答复送过来时,越千秋笑眯眯地对坐立不安的金灿灿使了个眼色,见其如蒙大赦地站起身来,匆匆行过礼后就随着云乡快步离去,他就毫不客气地打了个呵欠道:“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你吱一声,灯会看不看?带不带裴家那位一块去看?”
“既然有武英馆的灯楼,我这个山长怎么能不去?裴宝儿只要愿意去,我就带着。”
萧敬先一扬眉,满脸戏谑地看着越千秋道:“倒是你,不会是想要糊弄个天下太平之类的喜庆词儿,然后就吹嘘这灯楼盖过今年其他的那些吧?是不是又从故纸堆里翻出来什么卫朝末年的好诗词,打算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