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千户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研究了一番,认为钦差大臣不会是有意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不然的话刚才就不会放他们离开,在驿馆外面他们已经被包围了,那时候才是全歼他们的最佳时机,现在人已经分散了,想要全部消灭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别多想了,钦差大臣是天使,不可能对付咱们,咱们也是朝廷的兵啊。”一个千户勉强笑道。
“可是为啥关闭城门,全城戒严啊?”
“关闭城门不是怕咱们出去,而是怕外面的人进来。”一个千户认识到了本质。
“哦,也是,可能是怕军营里的兄弟们都蜂拥进来闹事吧。”
“你说咱们这次是不是干错了?”一个千户反思道。
几个千户还有百户也都自我反思着,他们向来都是这么干的,只要有什么政策不随心,或者对待遇薪饷不满,就会鼓噪闹事,这是他们表达自己合理诉求的唯一办法,别的办法那些官老爷们根本听不到,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咱们最近都老实些吧,这个钦差大臣虽然年轻,却不好惹。心狠手辣,而且根本什么都不顾忌。”一个千户道。
“是啊,他是真敢杀人啊。”一个百户心有余悸道。
仅仅片刻间,就有四百多人将近五百人殒命,这在他们多年的战场经验里都是少有的,因为边军逃跑第一,还没等敌人靠近,他们就已经兔子式的撒腿跑了,追都追不上。
他们当然也不是见到敌人就跑,只要边关没有被攻破,他们还是会尽全力防守长城要塞,但是边关一旦被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也就崩溃了。
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 后世的战争也多是如此。
据守战壕或者堡垒的人在战壕里和堡垒里都会打的非常英勇,可是一旦战壕和堡垒告破,他们也就作鸟兽散或者直接投降了。
边军也是一样,据守长城时他们打的也是极尽顽强勇敢,但是只要长城被突破一个口子,鞑靼人冲进来,他们就会四散逃走,无力阻击冲进来的鞑靼骑兵,更不可能想办法把口子堵上。
鞑靼在赵全的帮助下,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在攻打长城时,就是盯紧一个地方全力攻打,只要攻破一点,就可以攻破整个边关,而不是像先前那样发动整体攻击。
所以单单说边军懦弱,逃跑第一也是错误的,不过要说他们扰民第一,那的确是事实。
在边关时有总督巡抚镇压着,他们还能老实些,一旦到了外面,他们跟鞑靼骑兵的做法差不多,抢掠奸yín 无恶不作,就是不敢随便杀人罢了。
杀良冒功,抢掠妇女儿童,然后到别的地方贩卖,这也是他们常干的事,可谓劣迹昭彰。
况且在锦衣卫时,手里就有不少关于边军的资料,他了解的已经够多的了。练兵时,他又经常跟京军的教头和将领接触,从他们那里知道的边军的情况就更多了,他掌握的边军的情况,比总督王崇古还多还详细,这就是情报网的威力。
并不是只有宣府大同的边军如此,而是九大边关的边军几乎都是一个德性,也就是镇守辽阳、沈阳、山海关、蓟镇这一带的蓟辽边军情况要好许多,但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
关宁铁骑富有特殊的使命,训练时就是为了和异族铁骑野外争锋,并非单纯为了防御守城或者防守边关,那可是耗费了国库的大量银子才训练出来的jūn_duì ,若想把边军训练成关宁铁骑那样的雄师,国库根本无法支撑。
边军防御第一,朝廷并不想跟异族在塞外大战,即使攻城略地最终也无法占领,最后还是得撤回关内,据守长城。因此过分强军非但没有实际意义,劳民伤财却是显而易见。
总体而言,明朝根本不想走穷兵黩武的路子,若不然宣宗时期也不会放弃安南,毕竟永乐时期已经把安南改成郡县制了。
况且也不看那些人在那摆pose了,自己回到了驿馆内,两个护卫抬着已经昏厥过去阎舵主,也进了驿馆。
即便外行如况且,此时也感觉出四面都是楚歌,此刻的情形如同上次他在小酒馆里一样,外面已经布满了各路高手,甚至比那天围困驿馆时的人还多,不过这些人身形藏匿的很好,一般人发现不了。
况且也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出来那种肃杀的气氛,仿佛寒秋已经到了,天空中似乎要有雪花降落了。
小君说的这里已经不安全,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况且也是纳闷,他已经把藏宝图全都扔出去了,这些家伙怎么还跟鬣狗似的盯着他不放啊?他们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