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在一群江湖人士中间看着这一切,心里冷笑:小样的,还跟我们公子玩这一套,不知道我们公子是京城第一霸王吗?到了草原上还是第一霸。
况且要是知道他怎么想的,估计得吐血,他真没有什么称霸的心思,就是决不能让这两个万人军团驻扎在家门口,二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并不远,一个强冲锋也就到了,但是况且要的就是这个缓冲,如果这两个万人军团从二十里外对他们发起冲锋,到了这里后锐气也就折了大半,他就完全可以以逸待劳,轻松击败敌人。
如果现在这两个万人军团发起攻击,他真还有些麻烦,因为他的人都在营盘里,根本还没有拉出来,毕竟他先前是准备完全守势的,并没做抗击冲锋的准备。
“钦差大人真是大英雄,这次可是大长了咱们汉人的志气啊。”
“就是,在这个地方,汉人从来没有发言权,钦差殿下不信邪,干得漂亮!”
“也就是这几代皇上无能,放在永乐年间,这些人哪敢如此对待咱们汉人,见着汉人大军早就望风而逃了。”
小声议论的都是那些江湖人士,他们在草原上虽然没人敢惹,但是汉人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困境他们也是一清二楚,除了少部分人有点身份地位,绝大多数汉人都是异族人的奴隶,天天食不果腹,还要为异族做着各种最低级的劳役,稍有不小心,就是一顿皮鞭抽上身,每天都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这种事他们见得多了,却也无能为力,他们能保住自己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乌蒙和迭木儿花并没有走,他们真的按照况且的吩咐,各族只留下一千骑兵护卫,加上原来就已经到达这里的一千人,每人身边有两千人,加起来也比哈桑的人少了两千,不过二十里外的两个军团依然是种不小的威慑。
现在这两人就跟没事人似的,跟哈桑笑着寒暄起来,刚才的敌对态势好像没发生过似的。哈桑心里有气,却也不得不跟他们敷衍着,毕竟闹翻了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三娘子此时跟圣女也都跟着况且回去了,她们知道这场仗是不可能打起来了,乌蒙和迭木儿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战机,若再要开战,就是这两人脑残了。
“怎么样,知道这小子不简单了吧,你可要小心些,少跟他来往。”圣女小声地对三娘子道。
“这有什么,要是我表哥在这里,二话不说,早就冲上去教训乌蒙和迭木儿花这两个王八蛋了,根本不会跟他们理论。”三娘子笑道。
圣女无言,三娘子说的也对,如果小王子把汉那吉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交涉,而是直接挥军压上去开打,但是话说回来,这两个人就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对把汉那吉玩什么威慑战术,那等于跨过了底线,直接就是三大强族全面开战。
“大人,您真是厉害,几句话就逼退敌军二十里。”回到吊桥上,纪昌笑着恭维道。
“狗屁,我失算了。”况且心里一点得意都没有。
“大人已经赢了他们一局,怎么是失算了?”纪昌不明白。
“我根本就不应该这么做,我是高估他们了,早知是两个万人军团,开始就应该把人马全拉出去,然后二话不说就开战,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况且心里真的是后悔莫及,多么好的一个时机啊,就在自己手边溜走了。
如果按照他现在的想法,开头就把人马拉出去,根本不给乌蒙和迭木儿花说明来意的机会,马上开战,那样的话,哈桑也不得不被他拉入战团,只要真的混战起来,且不论输赢,随后就是瓦剌、兀良哈和鞑靼的全面内战。
这三族如果打起来,没个三年五年是不会有结果的,俺答王的什么狗屁秋季攻势自然也就没影了,这会给朝廷赢得好几年的时间好好备战。
这三族内战结束后,估计也都是元气大伤,都得进入休养生息阶段,短时间内不可能对内地有任何威胁。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时机啊,却让他放过了。
况且现在恨不得仰天长叹,如果机会再有一次,他绝不可能放过,可惜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绝好的机会很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他骑马回来的路上就在想,如果是王阳明处在他的位置上,这种机会就决不会放过,军事政治其实都是一样的,主要还是心之妙用,看来他在理学上还是造诣太浅,对于心之妙用领悟太少,这才会让这个绝妙的机会眼睁睁从手边溜走。
“大人,棋是慢慢下的,不能上来就将军啊。”纪昌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却能体会到况且那种追悔莫及的心情。
“如果有一招形成绝杀的机会,为什么放弃不做?”况且心里还是痛悔不迭。
两个万人军团现在已经撤走了,他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也不可能带着人冲杀上去,那样的话就不占理了,恐怕也不可能起到让三族引发内战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