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来的这两位算是货真价实的公主王子。瓦剌和兀良哈都是草原上的强族,瓦剌也曾经是这片大草原上的主人,只是现在没有往日的风采了。
况且身后的一排椅子上,坐着曹德麟等一批官员,他们倒是不需要出来,不过在营地里呆久了,静极思动,也想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这才几天的功夫,这些人都有些受不住了,四下望去,满眼除了草地就是沙漠,还有就是临时搭建的一座座帐篷,跟内地相比,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苍凉之气,这让在京城繁华的日子过惯了的官员们感觉简直就像是被放逐一般。
不过,即便是流放也没这么苦逼吧?
明朝官员流放其实只是逐出京城,到地方任职,所谓地方上,身处的仍然是名城。地方官对这些京城来的大爷还是得毕恭毕敬,谁知道他们为何而来,说不定哪天又回到京城高升了,千万不可得罪。
嘉靖帝当初恨死了杨廷和父子,杨廷和准其告老还乡,儿子杨慎则是流放到云南。
嘉靖帝以为到了云南,杨慎必然会吃足苦头,那里知道他带着一百多家奴前往,住在昆明城里,交往的都是巡抚总督这些封疆大吏。
封疆大吏无不欣慕杨慎第一才子的名声,甘愿折节下交,所以杨慎虽说是流放,天天不过是喝酒煮茶读书而已,日子过的比谁都舒服。
况且在京城里花样作死,就是想让皇上给自己来个这样的流放,可惜隆庆帝很英明,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诡计,任他如何作,就是不免官、不流放。
咋的,想耍滑头?那可不行,就得老老实实给朕干活。最后况且也是服了,只好低下头,老老实实做事。
现在这些大老爷们真正品尝到了被流放的滋味,枯寂的日子实在是受够了,前两天他们不满况且继续闭营的命令,就是想快些赶到板升城去,板升城虽说不如内地繁华,却也是塞外第一大城市,也有很多异域风情可以观赏,远胜于在这里吃黄沙、看杂草。
不过他们的生活水准倒是没有降低,每日里喝的酒还都是大同城里运来的佳酿,煮茶的水也是运来的山泉水,除了青菜少些,其他也没什么短缺。
为他们服务的厨师都是些名厨,单单牛羊肉,就能做出几十种花样来,保证你吃不腻歪,不倒胃口。
大鸿胪寺的官员受况且委派,带着一个小队前出几里地迎接于都王子和玉公主,这也是这位官员第一次执行自己的职务。
不多时,两支队伍已经到了行营跟前,瓦剌和兀良哈的两个万夫长先过去拜见,哈桑没有出来,而是分派自己的六千人在左右执行保安工作。
“大草原上尊贵的于都王子、铁木玉花公主驾到。”鸿胪寺带来的司仪大声喊道。
况且看到前面两匹马上坐着的一个年轻男子,一个年轻女子,不用说就是于都王子和玉公主了。
于都王子看上去跟他年龄差不多,面色有些苍白,身体也有些单薄,况且一看就知道这是不知保养,渔色过度的所致。
况且心中苦笑,这小子寿命不会长啊,这么点岁数就开始日日征逐声色犬马,能活到四十岁都算高寿。
相反,身边美人云集的小王子却没有这种症状,这说明小王子把汉那吉是个有节制的人。两人惺惺惜惺惺恐怕也有这个原因,况且同样是身边美女环绕,却经常过着单身狗的日子。
一般的皇帝王子鲜少有长寿者,就是因为过度渔色,导致精血耗竭,最后自然早逝。
所谓“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仗剑斩顽夫”,的确是得道之言,绝对不是道学家的迂腐。
玉公主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艳丽的蒙古袍,头上带着草原贵人喜欢戴的镶嵌兽毛的高冠,略微突起的两腮上摸着腮红,额头上还带着缕金抹额,正中是一颗璀璨的明珠,真可谓富贵逼人。
况且看了一眼,倒也给这位美人打了八十分。他的八十分当然就算是高分了,能在他眼里打六十分的也是百里挑一。
不过玉公主跟三娘子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等级,难怪小王子在她赤身的诱惑下宁肯狼狈而逃,也不愿意将错就错陷入她的温柔乡,实在是人跟人不能比啊。
“为什么我的名字列在他后面啊?”
况且刚刚起身过去,就听到玉公主悦耳的声音响起来,不过却是很不满的埋怨。
司仪一怔,这位司仪也是蒙古族人,当然听得懂玉公主的话,不过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就是按草原上的规矩,只要有王子公主同在的情况下,必须先报王子的名,后报公主的名,这是通行的惯例。
那位于都王子转头用讨好的眼神看了玉公主一眼,然后笑道:“你这个奴才好大胆,竟敢把玉公主的名字放在我后面,赶紧重报。”